“恩,这信天翁打小便训练,你可得养好了。”欧阳黎信誓旦旦的耵聍道。
“如此,多谢。”云琉玉人已经离开,只是那最后的笑声在欧阳黎的脑门里绕来绕去。
他顿了顿才回到案前,不由自主的沾了些朱红的墨水,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婉若游龙的草书:“寓以爱情之忠贞与唯一……”
寓以爱情之忠贞与唯一.......
早前征战四海时他偶然得知这信天翁的寓意,鬼使神差的便留了一对。
信天翁其实不利于传信,只是当雌鸟与雄鸟分离,他们会驱使自己向对方靠近,以此便记得了路。
虽然不适合传信,但是却利于追寻。
信天翁的伴侣终生只有一个,虽然不至于为对方死,但是却也是忠诚的鸟类,它们对它们的主人也忠实,当主人要它们飞到他(她)的身边,它们便去了。
信天翁是夫妻鸟,只赠与心仪的人。
或许是自己太过于脏卓,所以他对干净纯澈的事物十分迷恋。
云隐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不畏权势,并且平等待人,明明知道那些关于他的言论,但是却待他如常人。
再后来,他有着平静清亮的眼眸和过于干净的笑颜,声音清冷干净得不可思议,而这些,恰巧是他最趋之若鹜的。
云隐就像一枚酒曲,而他是煮熟的大米,他只需要接触过云隐一次,就记住了他奇特的气质,他就能够自己发酵出一片甜蜜的,醉人的t米酒。
然后再也忘记不了。
欧阳黎以为自己冲动了,可是细细思量,却抿到了丝丝甜味。
他竟然觉得将信天翁交与他是一件很明智的选择。
第一次见面后,他就做梦了。
梦里他好像回到儿时,他还是少年模样,如同神仙一样穿着鲜艳名贵的衣服看着他,虽然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灵动清澈,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
然后朝他伸出手,笑声传到他的耳朵里,痒酥痒酥的。
醒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安和就问他是不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以后每日如此,他会带着那个小得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一起玩耍,其实也不算是玩耍,只不过有一个人陪着,他就觉得很开心。
三天过去,他终于又见到他,他还是那样的对他想对待常人,全然无差别对待。
他笑得他脑袋里晕乎乎的,只要听见他说话,心境十分平和,像是风一样,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涟漪。
他想,他原来不是无情,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只是他身边的人磨去了他最后的感情,让他心如死灰。
可是现在,当他意识到他胸腔里甜丝丝的味道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年轻人,迫切的想要找一个身边的人诉说他的感情。
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热烈的想要抓住一个人,想要赚取他的目光,就算他的君父也没有。
安和从前总笑他,十多岁就活出了三十岁的深沉。
以前他没有反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个人不过两面之缘,不过对他笑了一次,不过只是听他说过几句话,他甚至连对方的真容都未窥见。
但是他就是想要他。
想要他对他笑,清清冷冷对他说话。
当然,要是温和的说就更好了。
他想,他可以把对云隐的迷恋转化为爱恋,让云隐同样为他而留。
有什么比自己心悦的人正巧是他最欣赏的人更加的教人心折了。
“陛下,已经丑时了,您该歇息了。”这时,安和笑得满脸皱纹,乐此不彼的提醒他。
他纵容他,却不代表他可以不在意身体。
“安和。”
“奴婢在。”
安和是他最亲近的人,是将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照顾了他十多年的人,安和给了他新的x_i,ng命,所以他完全信任安和。
“安和,朕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陛下既然喜欢就把他纳入宫中吧。”
安和笑得并不像别的太监那样谄媚,他是真的给他意见,在为他好。
但是欧阳黎皱起了眉。
云隐是江湖中人。
他定然崇尚自由,如果他这样做,他会怨他,必然会怨恨他折断他的翅膀,把他关进豪华的笼子,然后他永远得不到他。
“他不会喜欢的。”
“陛下可以赐他御牌。”安和又生一计。
“不好。”
“那陛下让他自愿做宫妃如何?让他对陛下死心塌地。”
“可是,朕还不知他的名字,他的容貌。”
“这.......”
“安和,朕可以去找他!”欧阳黎突然爆发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去找他!
安和这下不笑了,急急的焦头烂额的超他喊:“陛下,社稷为重啊!您可不能糊涂!”
“安和,朕觉着如果不去找他,朕这辈子都会后悔,您帮帮我可好?”
欧阳黎连自称都忘了,就像少年时那样期期艾艾的看着安和,那他当做救赎。
这一次,安和突然不想以社稷来掬着他。
陛下这些年过的太苦,太孤单,那些女子哥儿对他避之唯恐不及,陛下也不去讨那个嫌,身边连说个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他看着半大的少年长成了国家的栋梁,百姓的天,现在百姓安居乐业,他却连个体己的人儿都没有。
就让他放纵一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