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绌趴在地上,吐出几颗牙齿,满嘴血沫地笑了起来,“就是这样,杀了我,要么放了我,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你的小美人为什么恨你。”
“是吗?”敖子冥冷笑一声,手掌在空中一抓,一面水镜出现在敖绌眼前,“你当真以为,事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水镜里是一处冷清的宫殿,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被绑在了柱子上,容sè_láng狈,昏迷不醒,浑身缠满了铁链子。
妇人眉目间带着妖冶,与敖绌有七分相似,赫然就是他那身为蛟蛇的娘亲。
“娘!”敖绌难以置信地瞪着水镜,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你放开我娘,混蛋,敖子冥,我要杀了你,你放开她。”
敖子冥无视他微弱的挣扎,抬手向镜子一指,妇人身上的链子就开始收紧,痛苦地哀嚎起来,嘴角溢出了鲜血。
“你跟念儿说了什么?”
敖绌艰难地爬过去,抱住了他的鞋子,“住手!住手!你别伤害我娘,求求你,我说,我什么都说。”
敖子冥收回手,冷冷地俯视着他。
敖绌苦笑一声,“我把你在天羽国的事告诉了他。”
敖子冥猛地瞪大了眸子,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声音颤抖,“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去过天羽国?说!”
“咳咳……”敖绌憋得满脸青紫,咳到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的傻弟弟,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你?”
“贱人!”敖子冥手上一个失控,敖绌彻底断了气息,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脸上带着解脱的神情,脖子相连处软绵绵的,骨头碎成了粉末。
敖子冥闭了闭眼,挥手把敖绌的尸体烧成了灰烬,抹去了空中的水镜,那不过是他用来骗人的假把戏罢了。
☆、第30章
“哥哥,嫂嫂会好起来吗?”
敖飞飞牵着敖子冥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结界中毫无生气的云念,小脸上满是担心。
“一定会的。”敖子冥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天你已经见过嫂嫂了,该回去做功课了。”
敖飞飞抱着哥哥的脖子蹭了蹭,情绪有些低落,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以往欢快了,“可是我不想走,我想陪嫂嫂待会儿。”
“听话,嫂嫂也会希望你好好用功的。”
“那我听嫂嫂的。”
敖飞飞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云念出事以后,敖飞飞一直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他,其实他也只是个孩子,就算当时在场也改变不了什么。
敖子冥怕他太难过,所以每日里都会带着他来昆仑看看云念。
太虚仙人布下的阵法很强,但是需要耗费庞大的灵力才能维持,敖子冥每日都会注入灵力充盈的新鲜龙血,其中以心头血效果最佳。
数月已过,云念表面上看起来有了起色,气息平稳了许多,护心龙鳞也逐渐与他融为一体,一点一点吸收阵法中的灵力,修复经脉的内伤。
只是,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却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敖子冥才向阵法中注入了一大堆滚烫新鲜的心头血,脸色有些苍白,原地摇晃了几下,几乎有些站不稳。
太虚端来了一碗草药递给他,“补身子的,你日夜守在这里,不肯好好休息,也不顾着自己的身子,阵法又需要源源不断的灵力,长此以往,你早晚会扛不住的。”
“多谢师父。”敖子冥接过草药一饮而尽,“可我若不亲自看着,我不放心。”
“这么久了,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为什么人还没有醒?”
敖子冥所做的一切太虚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徒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师能医身上伤,却不能治心上伤,人若是心死,药石罔效,他自己不想醒过来,旁人也无能为力。”
敖子冥握紧了拳头,眼神落寞,倏忽自嘲一笑,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他不想醒过来,他不要我了……”
太虚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敖子突然抬起了头,眼睛红得可以滴血,一拳砸在了地上,“我不信命!”
结界中的云念如有所闻,长长的睫羽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云念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断尾之痛挥散不去,如影随形,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疼到浑身发抖也醒不过来。
他几乎绝望,哭到整个人崩溃,泪眼模糊之中忽然看见他的娘亲,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的罗裙,柔柔地朝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