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个多月来居住的船舱中
这里是一个通向底层机舱的走道,不时就会被大团涌出的高温蒸汽所包裹,环境显得潮湿而又闷热,而且机器巨大的轰鸣声彻夜不停,时间呆长了耳朵都有些嗡嗡的听不清。
顺着过道摆着一排很窄的木架床,一共有上下3层,宽度仅够一个人勉强的侧身睡着,稍微一晃就会掉下床来,睡觉的时候必须要用布带绑着,这就是华工们的床铺。
李福寿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周围同行的华工都远远的躲避开,他浑不在意。
方才含怒出手,震慑了这一大帮的华工,效果非常明显。
这让李福寿在众多华工心目中的形象变得强硬而狠辣,对即将而来的淘金生涯未尝是坏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
重生几天来
李福寿通过默默观察,对这群华工的秉性了解了大半,一颗心不由得沉到了冰点。
外斗外行,内斗内行,简直是一盘散沙,用来描述这群华工再合适不过了。
1875年这阵子,大清龙国的帝国余晖还没有完全散尽,西方殖民者对这个庞大的古老帝国畏惧多于贪婪,还没有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如果原来的历史轨迹没有改变,20多年后,八国联军一路杀进北平城,彻底看清满清帝国腐朽而衰弱的本质。
从此后,各国列强在华夏大地肆意妄为,古老的华夏民族进入百年沉沦最黑暗的历史阶段,彻底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欧洲人对华人积贫积弱的印象生根发芽,称之为“东亚病夫”。
这是以后的事儿……
现阶段,华人在整个东南亚乃自于遥远的澳洲地位颇高,是仅次于白人的第二层级,从新加坡到加里曼丹,从雅加达到棉兰老岛,华人族群遍及东南亚和大洋洲,是欧洲殖民者统治当地土著族群的有力臂助,普遍较为富有。
这批来自香港的淘金者以两广和江浙沿海地区为主,互相之间看不对眼,在货轮上就多有矛盾争斗,争吵斗殴不凡其例。
反观对于洋人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华工们对整个清帝国的归属感不强,但强烈认同宗族和地域之分,潮汕人抱团,江浙人抱团,相互之间小矛盾不断。
李福寿想把这一团散沙的华工团结起来,共同对抗洋人的欺压,难度无异于登天。
想到这里
李福寿不由得暗自嗟了下牙花子,把心中的目标稍微降低了些,盘算着怎么给自己多赚些钱,这才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
其他人我管不了,也没有能力去管。
自己谙熟英语,知道未来历史走向,虽然没有能力点开黑科技,但做到赚大钱还是不难的。
问题在于
在任何历史时期,淘金热潮伴随的都是大量极其恶劣的治安事件,金矿场死几十个人简直就跟玩儿的似的,往往拖到荒郊野外一埋了事,纵然在后世也是如此。
李福寿从小习武,会点拳脚功夫,但是清楚知道仅凭单打独斗,是分分钟被秒杀的渣。
当今蛮荒的澳洲开发程度很低,与美国西部开发初期相类似,动辄拔枪相向,与其奢望警察维持良好的治安环境,莫如买一把枪放在身边在码头上等着金矿场的四轮马车到来。
随后的岁月中,华工们将在帕尔默河附近的大小金矿厂干活,用淘金收益来清偿入境税款,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李福寿拎着手中的大包行李来到码头上,呼吸着九月微凉的空气,混杂着浓重的鱼腥味和马粪味儿,感觉到身处异域的浓重陌生感。
抬眼看去
昆士兰港码头附近,林立着众多的英伦诺曼式尖顶建筑,房屋由浅褐色的大块岩石堆砌而成,带着拱形的门券和颜色绚丽的弧形窗户,风格凝重而质朴。
高高的尖顶屋脊,可以抵御严寒季节海风的侵袭,还有很多带着浓郁苏格兰风格的建筑参杂其间,充满了异域风情。
港口是用大块厚重的石板铺砌而成,高大强壮的夸特马拖拽往来不息的四轮载货马车碾压上去,胶皮车轮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群华工的出现,引起了很多昆士兰当地人围观,码头上很快聚集大量人群,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华工们很不适应这一幕,神情有些畏缩的看着四周高鼻深目的当地人,不知所措的聚集在一起。
见此情景
李福寿立马示意身边的三个小伙子展开手里的东西,这是用被单制作的横幅,上面用英文写着;
来自神秘东方的神术
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正确答案,猜一次一个先令,只要猜对就可以得到三英镑奖励,不服来挑战。
李福寿老神在在的站在齐腰高的青石台后面,面前摆着三只碗,还有三个用棉花扎成的小球,全都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这棉花吗……自然是从被角里掏出来的,用细细的线绳扎成蓬松的小球,碗就是普通吃饭的瓷碗。
李福寿想要玩的是“三仙归洞”,他上一世是魔术爱好者,曾经专门练过“三仙归洞”这个古老的戏法,蒙这些土澳足够了。
“啊……来看一看,瞧一瞧,你会发现这神奇的东方神术远超想象,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对自己有信心的人可以尝试挑战一下,只要花费一个先令,猜中了就可以获得3英镑的丰厚报酬,童叟无欺。”
“有没有敢于来尝试的人,可千万别让我看不起……”
李福寿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