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也不好直接说自己被大人赶出来了,也就应下白玉堂的说法。
“走,进去说话。”
两人进了宅院,白玉堂吩咐了白福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全先放书房,又吩咐去弄些酒肉小菜。展昭今日没有穿官府想必是俢沐日到了,也可好好坐下来喝几杯。
“打扰白兄了。”展昭等坐下了才发觉好像这场景应该挺尴尬的,都没有准备什么拜贴礼物就直接来了。
白玉堂挥了挥手,“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以后我就常在汴梁了,你有事没事都记得来串个门。”
展昭听了脸上满是疑问,这白老鼠不是常在南边打洞……啊不是,活动的么,怎么就要常住汴梁了?
白玉堂自是看出来了展昭的疑问,他本来不想解释的,但是看展昭那副表情挺可爱,便解释了一下:“陷空岛和白家的生意,白爷也不能完全不管不顾的,就接手了些汴梁的过来练练手玩玩。”
还有,为了一只蠢呼呼的傻猫!白爷若不好好看着,什么时候受伤了也不知道。
展昭点点头,人家的生意他可管不着。“白兄年轻有为,展某自愧不如。”
这话说得白玉堂在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他这几天可是还打听了一下武进县展家,好家伙,这猫儿也是富贵人家出生,却把自己过得那么简朴。
“得了得了,你也别夸白爷了,白爷有几斤几两,爷自己清楚。你有几斤几两,白爷也一清二楚。”
说话间酒菜到了,白玉堂拿起酒坛,一掌拍开泥封,给展昭倒了一碗。
酒红色的老酒,还在碗上挂着浆,是白玉堂最喜欢的女贞陈绍无疑。展昭闻了一下,自然也就知道是什么酒。
他俩都是南方人,说真的老家离得也不是太远,有些习性也多有相似。
不过这鱼……黄河鲤鱼是最为鲜美!
白玉堂一筷子戳到那胭脂鲤鱼上,就那么从背脊中间一划拉,筷子那么一夹,一大块鱼肉便被夹了下来,放进了展昭的碟子里。
“这是白爷最爱吃的,不过现在时辰不算对,这鱼肚子里头没放上鲜笋尖,不然定叫你这猫儿鲜掉了舌头。”
展昭谢过白玉堂便夹了鱼入口,果真是好滋味,不过又听到自己被这人唤做了“猫儿”不由地停顿了一下,怀疑的看着自己已经吃了一半的鱼。
罢了,猫就猫吧,三两口就吃了下去。
白玉堂在这方面心细得紧,怕展昭卡刺,夹给他的尽是鱼肚子上的肉。他分鱼的手艺又好,那肉整块的划了下来,鱼骨头全好好的在盘子里留着。
看着展昭吃鱼那样子,白玉堂怀疑自己好像真的养了一只人型的猫。
两人谈天说地说了一通,从南北菜色谈到酒茶点心,又从衣着布料谈到吃穿住行,两人不自觉的竟然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儿,等展昭发觉的时候,好像已经说了很多。
“要不把你家的梳子也放些到我那成衣店里卖,配套卖。”
展昭胡乱应下,生意上的事儿基本都是他哥做主,他从来都只用管分钱便是。以前还跟着他哥去送货,现在早就不做了。眼看边上还有一坛子酒,展昭便拿了过来。
“白兄……又要过节了啊。”展昭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给面前的白耗子倒了一碗。
“怎么,这七夕佳节,猫儿打算和谁一起过?”白玉堂接过那碗酒,开始向那猫调笑。
七夕佳节牛郎织女相会,不过这更是女儿家的乞巧节。很多大家小姐平时不出来,也会趁着节日出来逛逛。很多小伙子都会去街上搔首弄姿,还作些酸诗,好让小姐们看中自个儿的才情。
展昭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说道:“白兄不知道么?”
“啊?”白玉堂心中一慌,难不成白爷这是错过了什么么?
展昭看白玉堂那吃惊样,借着酒意笑着说道:“不瞒白兄,展某被大人与先生赶出来了,今天晚上怕是无家可归咯。”
白玉堂听时正喝了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心里却给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唱起了赞歌,真是好样的!
“怕什么,你直接来这儿住就成了,客房收拾起来麻烦,明儿我再让白福收拾,今夜要不就再一同挤一挤。白爷的床可比那些客栈的好多了。”
展昭一阵窘迫,不过也没办法,城中的客栈早就给别人定满了。他若不答应,那今晚可就要露宿街头了。再说,又不是没挤过,而且他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那就多谢白兄割爱了。”
两人还没说几句,白福便过来说道:“爷,展爷,开封府来人请展爷赶紧回去一趟。”
展昭听罢立马放下刚饮了没半口的酒。开封府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自己找回去,定是有大事发生。
白玉堂也放下了酒碗,啧了一声。
连个俢沐日都不让人好好俢沐,这猫儿果真是个劳碌命。
展昭拿起了巨阙,便起身要告辞:“白兄,展某便先告辞了。”
“嗯。”白玉堂有些怏怏的,“有要帮忙的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