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爆豪看到我的表情会是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明明做出那么冷酷的举动,却被轻描淡写地揭页?
为什么轰焦冻会特意找我,带我去找赤谷海云?
为什么赤谷海云准备得那么及时,我找上门,他刚好就有空,而且说的话都踩着我最关心的点?
如果我没有看到那张照片的话,我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
如山一样的白色紫阳花是在东京都特有的景色。
而且我看过千遍百遍,要找出同一张背景图不需要花太久。
所以他们都看到了。
答案只能有一个,他们都看到了,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照顾我体谅我。
如果仅仅只是胎记就好了,现在我只觉得我背部是火辣辣的疼。我感觉我整个包装得完美至极的假面被人无情地撕毁,如果地上有条缝,我巴不得就揉碎全身的骨头挤进那条缝里面。
——在我的胎记上面,全是横七倒八的烫伤烧伤甚至用刀割的痕迹。胎记很可恶,不管怎么样就是无法消去,每年长出一点我就要除去一次。而且因为都是背着身的,所以整个背部都是满目疮痍,十分壮观。
能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对敌人更是不会留情。
痛不痛,我倒没想过。
很多东西其实没有比心里的痛苦更折磨人的。
我只把房间拆了一半,我就听到门锁开锁的声音。
现在我妈妈应该还在上班才对,但是脚步声听着就是我妈妈。我停下手,从窗台外翻跳出去,我在窗外看到我妈妈的身影的瞬间,我立刻落荒而逃,就像是要逃出生天一样,拼命地、拼命地跑出去。
我本来想去海滨公园的,但是我想到也许轰焦冻会猜到我在那里,我便跑去其他的方向。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开始后悔,我为什么要意气用事。既然他们都想要瞒着我,我就配合他们一起装到底。他们假装不知道,我也可以假装不知道,一起相安无事,那该多好。
我就是有该死的自尊心了。
不就是被揭穿自己的假面具了吗?
不就是被知道自己其实心里很扭曲吗?
这有什么!
好歹他们同情我啊!
他们在怜悯我啊!
他们在关心我啊!
我都这样逼他们对我和颜悦色了,我还要什么!
我只要匍匐在他们的慈悲下苟延残喘就好了啊!
为什么我要有自尊心?我自傲什么!我连人都不是,我自傲什么!!
我居然还想要占有什么?
我真是不要脸!
我好想死啊……
世界啊,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让我连自己死去都是一种辜负他人的罪过?!
“啪——”
脸上一声巨响,我整个人捂着脸懵倒在水里面。
面前站的人气势汹汹,凶神恶煞,巴不得把我生剥了。
“你有病啊!”
爆豪一个劲把我从岸上拖,他脸色苍白,直直地望进我的眼睛里面,眸色深处全是愤怒和警告的火焰。
“绿谷出久,你给我听着。你是我的人,你死了也得问老子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