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峦依然站定如松柏,他目光怪异,盯着陆清吟的眼神像是在钻木取火,如果旁边没有沉默不语,存在感却很强烈的年初在,陆清吟怀疑他现在已经着了火。
他看夏天峦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闷头老实坐下,着实想为夏天峦的纠结能力打个call,这等自控能力还是相当值得敬佩的。
然而,夏天峦没能顶住他这个内心的称赞。
“义父,你变了。”夏天峦声线平稳道:“你以前从不会喊我天峦的。”
陆清吟端起茶遮住唇,悄然无声道:“喊你小兔崽子吗?”
“你以前都是喊我天天的。”夏天峦抬头,幽怨且不满的看着陆清吟。
陆清吟维持着端杯的姿势僵住半晌,许是维持的时间久了,他的胳膊有点酸,遂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天峦,不要撒娇。”
一旁做壁观花的年初:“……”
夏前锋,你看看地上是不是有你刚掉的节c,ao?
“义父,楚国狗儿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夏天峦不打算和陆清吟就称呼的事情引发口角,他询问起真正值得关心的事情。
“没有。”陆清吟一口否认,楚国那些人顶多就是不给他饭吃,给他时不时下了点毒罢了,除此之外,并无他事。
不知怎地,陆清吟觉得夏天峦的表情在那么一瞬间有些难以启齿,他微微皱着眉,不轻不重的斥道:“多大的人,说个话还要打个几万字的腹稿吗?”
被他这么一激,夏天峦脱口而出道:“我是想问,义父有没有被楚国狗儿占到身体上的便宜。”
陆清吟:“……”
p,他就想知道原主人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少烂摊子,跪求不坑。
“你想多了。”陆清吟神色认真道,“乖,看着我,听我说,真的没有。”
夏天峦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直到看清他眼底的厉色,心下一哽,陆清吟这是要发飙的征兆啊。他立刻收起关于陆清吟到底有没有被占便宜的问题。
“义父,我对不起你。”夏天峦真心实意道,“如果那天我不央着你喝酒,你就不会出事。”
陆清吟第一次听当事人述说他是怎么被俘的,前因后果他知道,恰恰遗落中间的关键,现在当事
人愿意把其中的曲折娓娓道来,他也乐得听一听。
陆清吟:“是吗?”
夏天峦对陆清吟没有外人的敬畏之心,但他有一颗敬仰的心。听见陆清吟的询问,他不是惧怕而是叠加了不计其数的愧疚。
“是。”他道,“那晚的事情后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楚国先调虎离山,后谣言四起动摇军心,各路将领找不到你,心就慌了,当下被人钻了空,城门大开群引楚国士兵进来……”
“那后来呢?”陆清吟兴致勃勃的问。
“后来……”夏天峦吞吞吐吐道:“后来城里的百姓就遭了殃,我们没有将军的指挥节节败退,直退到燕国原先的边境城。再后来,就是姚前锋说的那样,我们成群结伴的离开军营,顺着他们押着你的路线追赶,本来想在到达京都前把你救下,但当时时机不允许,他们的人太多了。”
陆清吟点头,“半路上你们都没有找到机会救我,天罗地网的监牢,你们更应该束手无策才是,怎么昨晚轻易的就得手了?”
夏天峦言不由衷,有些事情,他很想选择隐瞒,可对上陆清吟那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就控制不住的畅所欲言,“是,楚国丞相帮忙的。”
陆清吟一挑眉,对楚国丞相怀揣好奇之心,姚湘湘花痴属x_i,ng提到此人无可厚非,向来不爱提及他人的夏天峦居然也提到了此人。
于是,陆清吟不耻下问,“他叫什么?”
“这……”夏天峦顿住了,没了下文。
陆清吟沉默的看着夏天峦,他想,大概这也是位被不知名丞相折服的人。
他发现原主和夏天峦有些时候的相处,阅尽千帆如他,都觉得臊得慌。
夏天峦对陆清吟,有着谜一般的执着,以姚湘湘为首的糙汉爷们称他为将军执行者,放二十一世纪说,夏天峦就是一痴汉。无论陆清吟做什么决定,说什么话,他都奉为至尊,身行力践的奉行。
凡是对陆清吟有过恩的人,他都视若上宾。
想到这里,陆清吟对夏天峦忽然没了音有了猜测,他轻声细语道:“他没告诉你,他的名字?”
夏天峦默默的点头附议,何止没说名字,连丞相长什么样,他都未曾见过。送消息的自称是楚国丞相府的人,他还怀疑过,被人瞪了好几眼,惹的人不高兴,摔下消息道:“爱信不信,不想救你们家将军,那就不要去。”
最后,他们去了。
所以,陆清吟现在在他面前全是那位丞相的暗箱c,ao作。
把陆清吟救出来,一路上没遇到任何阻碍,想来也是那位丞相的手笔。
“做好事不留名?”陆清吟呢喃道,“学雷锋,做个不图回报的先进分子吗?”
“义父说什么?”夏天峦茫然问,陆清吟几乎是无声的嘀咕,他根本无法听清。
陆清吟回过神道:“没什么,有机会还要当面谢谢他。”
“我也这么想的。”夏天峦勤勤恳恳道,“只不过他好像不见外人。”
陆清吟想,丞相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让他主动献殷勤吗?
自从醒过来,见过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神经病,好像全天下就他一个是正常人似的。这里的人心机深沉,一桩买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