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工就遭受打击,要写上!
有个黑脸老是暗戳戳瞪他,必须写上!
……
一件一件事儿堆积,稍不留神就写满大半张纸。董传林醒过神来,看着最后几行字犯难。
前面的还能勉强算作是大事,可越写越变味,写到后头,他连晚上吃了什么菜,遇见什么人都说了个遍。
董传林越看越别扭。
短短几日就写那么多,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小孩子?太恋家?以及……太恋他?
思来想去,他决定不能让韩松感觉太良好。
那日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问韩松会不会想自己,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结果他还是不正面回应。
光知道说什么会等着他回家,不说些好听的哄人,谁还愿意回去看他那张臭脸。
心里暗暗在埋怨,可脸上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董传林放空脑子冥想一阵,最后想了个好办法。他提笔在后头又补充了一大串。
【本来只想随便写两句,没想到无聊起来就瞎叨叨一堆,你就随便看看吧。反正也是什么重要内容,就是打发打发时间写的。我室友回来啦,我要和他去唠嗑了,就这样吧。】
董传林重新审视一遍满满当当的信纸,对最后一段话尤为满意。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根本没有很依赖他的任何意思。如果他不小心想歪了,只能说他脑子转不过弯。
董传林在尾处写下名字,满意地将信纸收起叠好。因为没有信封,董传林只好先把信放到一旁,接着拿起另外一张信纸。
这封信是寄给家里人的,董传林写得规矩些,收起之前的随意轻松。毕竟家里好几个人,万一他们窝一起看,太小孩子气好像不妥当。
两封信除了语气,内容大致相同。家中的信省去鸡毛蒜皮的小事,更多的是在汇报这两天的行程安排。
写到后面,董传林总有种在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的错觉。
将两封信都叠好,董传林一如陈岁阳放信时的小心谨慎,锁在衣柜里用包袱压得严严实实。
翌日。
董传林继续跟着陈岁阳去切制房,其他人又一次领到木棍,他依旧在和满筐的豆角较劲。
不过今日他的疑团解了。其他人领的形似木棍玩意,名副其实就是木棍,没有任何药用价值。老师傅特意派人上山砍来的,想拿来锻炼学徒手艺。
董传林望着怎么切都还剩很多的豆角苦恼,他什么时候才能跟上进度切木棍呐。五根木棍,怎么看都豆角轻松。
到下工时间,众人纷纷往伙房走去。董传林则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找管事领信纸。
说明来意,管事没多问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小沓信纸和信封,语气随和道:“这是三个月的分量,用完再领可要收钱了。”
成功领到信纸信封,董传林兴奋地往伙房赶。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会,只能就着最后一点菜汤下饭。回去时他偷摸拿了小撮米饭。
还给陈岁阳两张信纸后,董传林抽出两个信封,其它的都锁在柜子里。
检查好信纸的内容,保证没弄错,他把信纸塞进去,再写上地址和收信人名字,最后用从伙房里带回来的米饭糊住封口。
打听到明日清晨有一趟药车要出来去往黛山镇,董传林拿上信封便急忙往车夫那儿赶。
车夫房间门口堵了一群人,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信封。
等了一阵,人群散去。董传林终于目睹车夫小哥的真面目,不再是只能望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了。
“麻烦送到黛山镇菜场附近的小董面摊,交给面摊的伙计就行了,谢谢。”
“好嘞”,车夫接过信,正反面翻看后问道:“你是新来的?这地址好陌生。”
董传林笑道:“刚来没多几天,听说能送信,我就想往家里报个平安。”
车夫看着除了收信人外一模一样的信封皱眉,好心劝道:“这样啊,两封信都送往同一地方?那怎么用两个信封装啊,多浪费,信封用完就不能再送信了,你要不然拆开装一起吧?”车夫把信封放到桌上,转身去喝水。
董传林回想起他上午去领信封时都忘数一共有几个了,好像不多的样子。按他这样两封两封的消耗,还真有可能寄不了几次。
可装一起又不妥当,毕竟是用两个语气写的信,放一起多尴尬啊。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他们,他是区别对待嘛。
突然,董传林灵机一动,他探头问小哥,“您这有笔墨吗,能否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