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见林让收回了目光,就知道他已经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又见自己身上的伤口的确包扎的像模像样,也就没有拒绝,让林让查看自己的伤口。
魏满的下巴附近有一道刀伤,伤口不很深,但附近条件太差,飞沙走石相当严重,刚刚还落了水,伤口难免泛红,如果不及时处理,若真的感染,再加上魏满失血体弱,很可能因为小小的感染引发器官衰竭,那林让的便宜靠山就要倒台了。
林让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双手绑在一起不利索,抬起魏满的头来,那动作就仿佛电视剧中调戏良家妇女的恶人一样。
林让的名声本就不好,这举动让魏满十分不爽快,偏这时候,魏满又想起方才两个人交互的气息,魏满满心都是嫌弃与鄙夷,立刻便推了一记林让,和他拉开距离。
“嗤——”一声从腰间抽出佩剑,银光一闪,手腕一翻,“啪!!”又是一声脆响,佩剑直接劈砍下来,将林让双手之间的锁链砍断。
林让的双手终于恢复了自由,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才又凑过去给魏满看伤口。
魏满的下巴上蓄着一些胡须,古代男子以留胡须为美,小说中似乎也是如此,因此大多数男子都会蓄胡须。
但是伤口正好就在胡须里。
林让说:“你的伤口有些感染,这里条件太差只能简单清洗,而且你的胡须需要剃掉。”
魏满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似乎不是很情愿,林让看透了他的意思,淡淡的说:“魏校尉的性命,想必要比胡须值钱的多,对么?”
魏满被林让说的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没成想这佞臣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便说:“我现在手上无力,你剃就是。”
他说着,登时轻佻的一笑,笑容痞里痞气的,对林让说:“不过……我就不知,你这阉党会不会剃胡须了?”
魏满分明就是羞辱林让,毕竟林让是个宦官,宦官因为身体残疾,身体激素失调,自然不会长胡须。
林让不吃他这一套,因为感情缺陷的缘故,林让根本不觉羞辱,也不会感觉生气,依旧十分平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挑事儿”的魏满。
魏满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无理取闹的顽童一般……
林让没说多余的话,直接拿过魏满的佩剑,好歹清洗了一下,然后挨近魏满,握着佩剑,轻轻的给魏满刮掉脸上的胡须。
魏满感觉到冰凉的剑刃顺着自己的脸颊划过,心里登时升起一股戒备的危机感,立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痞笑,双手微微攥拳,倘若林让图谋不轨,魏满定然立时反应。
林让给魏满刮着胡须,虽然佩剑很长,但胜在锋利,林让又是个医生,常年握刀,手法十分稳健,从头到尾未见一丝颤抖。
“唰唰唰!”几声,便将魏满的须髯剃的干干净净。
魏满起初是戒备,之后便是暗暗心惊,没成想林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手稳,动作又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除了技艺出神入化之外,还要有强大冷静的心理素质。
这两点,林让这个外科医生,恰好全都具备……
魏满眯着眼睛,暗暗揣度林让。
林让把魏满的胡须全部剃掉,也重新打量着魏满。
其实在小说刚出场的时候,并没有描写魏满的容貌,很多人都以为魏满会被作者定义为一个,年老个矮严肃之人,甚至其貌不扬的老大爷形象,不过后来随着魏满在小说中戏份的增加,是这样记载魏满……
——形容俊逸,轻佻无威仪。
小说中描写的魏满,不怎么威严,行为比较轻佻脾气,不沉稳,也不严肃。年少之时不爱读书,但是偏偏天资聪颖,喜好舞刀弄剑,而且深谙兵法倒背如流,专门喜好飞鹰走狗。
魏满年少之时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家境殷实,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官三代,他的祖父叱咤朝廷,他的父亲官居太尉,魏满在京师十分出名,无论是出身,亦或是才华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没有人不羡慕他。
眼下的魏满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本就年轻气盛,之前蓄着胡须只能看出年纪不长,如今剃掉了胡须,竟然显得无比鲜嫩,完完全全称得上标准的小鲜肉一枚。
其实魏满蓄胡须的用意也就在此,他的长相犹如为人,父亲常说魏满不够稳重,魏满身居玄阳校尉一职,直接听命于圣上,管理京师军队,相当于警备军的营长,自然要树立自己的威信,便辛苦的蓄了胡须,可谓用心良苦。
如今没了大胡子,魏满原本的样貌就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端正的五官,一双虎目不怒自威,但是偏生一笑起来,就变成了多情不羁的桃花眼,眼窝深邃,卧蚕深阔,隐露出一种温柔的关切感。
配合着高挺的鼻梁,微薄而有型的嘴唇,这长相绝对称得上英俊名士、俊美无俦。
林让盯着魏满,一时间竟然看的失神,他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丰富”。
魏满自从在武山见到林让,就没见过他有什么表情,无论是逃跑,还是面对厮杀,脸上都不曾浮现多余的表情,就连恐惧的情绪也不曾见过。
而此时,林让看着魏满的容貌,清秀苍白的脸上露出深深的震撼,黑亮的瞳孔一缩,眸光微微颤抖。
魏满登时一笑,轻佻的说:“怎么?你一个宦官,看着本将的眼神,怎么犹似被迷倒的姑娘一般?”
林让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