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工程师对火葬妥协,谢冠泽点点头,了却了一桩心事。
“把陈星带走吧,今天就送进去。”陈工程师掏出钥匙开门,门后面的陈星拍累了,嗓子沙哑,看到父亲就尖叫:“她不就是一只鸟吗?你竟然要送我进监狱!”
显然,他们在门口的谈话被陈星偷听到了。
“老陈,你怎么能这样,那就星星一个女儿啊!”陈夫人惊恐交加,看着冷着脸的谢冠泽,下意识把陈星拉到自己身后。
“你给我闭嘴!”陈工程师没好气骂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谢冠泽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陈工程师再次开炮,打断了他的话语。
陈工程师冷冷地看着女儿,眼里满是失望,不满,嫌弃。
“晶晶不过是一只鸟?那你不就是一个不孝女吗?你有多优秀?有多孝顺?”
“你爸我在外面淋雨时,你想过给我送伞吗?我在外加班给你挣学费时,你想过我有没有吃饭有没有胃病发作吗?啊?你知道你爸我有关节炎,每到下雨天就关节疼痛下楼都难受吗?”
“你知道你爸我给你找那个复读班托了多少人,说了多少好话?你知道你离家出走时我跟你妈大晚上的到处找你,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赶实验时差点把硫酸泼到手上?你知道你跟你被我打了那晚上我一个大老爷们哭的多伤心?你叛逆你有理,你虐待宠物你有理,你是天王老子啊,谁都得惯着你?!”
“我这样还不是你教的!”陈星推开母亲,走到陈工程师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尖叫,崩溃的哭的眼泪流了满脸。
“你有接送过我上学放学吗?你有参加过我的家长会吗?你知道学校的亲子活动别人都是全家出动,我家从来只有我妈去,同学还问我是不是单亲家庭!你宁愿相信老师和同学的话,从来不相信我!你相信那只鸟都不相信我!”
“啪!”
陈工程师一耳光打在女儿脸上,陈星不可思议地捂着脸看着父亲,陈夫人尖叫一声,搂着女儿哭了起来。
“你干嘛打她,你打她不如打死我算了!她有什么错,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陈工程师满脸疲惫,瞬间仿佛衰老了十岁,没有看她们,转身沧桑的看着谢冠泽道:“小谢,把她们带回去吧,我去公墓办完事就到。”
谢冠泽看了看陈星,陈星仿佛被打傻了,满脸呆滞地站在那里,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说话,被谢冠泽带走时,很配合,陈夫人想阻止也拒绝了,老老实实跟着谢冠泽回派出所人宠部门登记。
当天晚上,陈星和陈夫人都老老实实认罪,被人宠部门安排到了宠物养老中心做义工服刑。
比起流浪宠物收留中心,宠物养老中心是完全不一样的氛围。
流浪宠物收留中心里,收留的有未能化形的宠物,也有宠物人,服务的大部分都是宠物人。宠物里因为过往的阴影,对人类多多少少有些排斥。
而宠物养老中心,大部分是人类。
他们把自家宠物送到养老中心不是因为抛弃,能认真考虑到让自家宠物舒服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主人,都是细心温暖有爱心。大部分是为了更专业的服务,宠物医生,还有其他的宠物同伴。
宠物养老中心对人类是收费的,不少人类主人宁愿收费也要住下来,想最后看自己宠物一程。
有的没有条件住宿,也会抽时间每天来探望,每天与自己宠物保持联系,问医生自己宠物健康情况。
谢冠泽和谢大王亲自把陈星二人送过来时,恰好看到走廊上一个人类在询问宠物医生自己的虎皮鹦鹉情况怎么样了,听到状况不好,那个精英模样的男人当场哭了起来。
他的虎皮鹦鹉虽然不值钱,品种普通,可是是他从鸟蛋开始,自己孵出来的。有雏鸟情节的鹦鹉,从破壳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是把他当亲父亲看待的。
虎皮鹦鹉平均寿命比较短,只有7—10年,有的养的好可以养到12—20年,可惜,他只养到了11年。
陈星语气不解:“不是只是一只鸟吗?”
精英男人泪眼朦胧瞪一眼陈星:“你懂什么!小虎就是我儿子!”
陈星沉默了。
这时病房里突然冲出一个护士:“谁是陈先生?陈小虎情况危急!”
“小虎!”精英男人顾不上陈星,急匆匆跟着宠物医生冲进病房,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嚎。
陈星咬着嘴唇,深深看着病房里面,一直到走过这里还在不断地回头。
都是鸟类宠物,恰好都姓陈,陈星仿佛被触动了什么。
谢冠泽什么都没说,与宠物医生的工作人员交接后,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安排。
因为是服刑做义工,陈星和陈夫人都换上了囚服,条纹囚服让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了耻辱的表情,而且其他人类也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指指点点,露出了鄙夷和戒备的神情。
陈夫人悄悄找到谢冠泽求情:“我穿囚服没事,我家星星还是个孩子,还未成年啊,她可不可以不穿?”
“自己犯的错,必须自己负责。”看到陈夫人还要辩解,谢冠泽淡淡道,“从我们接待过的罪犯看,很多凶犯最早起就是从虐待宠物开始,越来越冷血,越来越不把生命当一回事,虐宠,虐人,伤人,杀人。您是希望她日后长大了真的进监狱吗?”
陈夫人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