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分散你的注意力,所以你喝了口可可,体会他的好意问道:“所以,一直写信让我寄这个的是您吗。”
“对。”戴纳吐出烟雾,这个举动不太寻常,医疗兵警惕的看了看他,手指放在腰间:“先生,这是什么,请让我们检查一下。”
戴纳显然也没想到,他举起双手,把点燃的香烟递出去,目光转向你:“这叫什么?”
你无言,打开终端调出相应的研究资料,展示在医疗兵面前:“您好,我是艾格·劳伦斯,这位先生手里的东西叫做[烟],它出自我的实验室,是我在接触失落的古代文明时复原的第一件古物,一种尼古丁成瘾制品,无害,具有强烈的刺激性,是那个时期十分流行的休闲品,类似可可和咖啡。”
“哦,我一直管它叫[燃烧的快乐吸管]。”
“烟只是古称。”你平静说:“您叫他什么都可以。”
医疗兵狐疑的看了看你,收回了放在腰上的手,但没收了戴纳的香烟:“抱歉,戴纳上校,公共场合,不允许携带未经检测的危险物品。”
戴纳不可置否,迅速把剩下的香烟收了起来:“现在它们没点着,乖巧得像个蛋一样,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医疗兵还要再说什么,戴纳道:“那边有人受伤了。”
医疗兵:“……戴纳先生,您这样我不得不叫巡逻队过来了。”
戴纳露出一个该死的表情,极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了过去,并且不忘强调:“替我保管好,我知道军部的审核手续,我会去申请领回的。”
医疗兵松了口气,慎重的用密封袋把香烟装好,然后快步离开。
“走吧,我们先回家。”失去了香烟,戴纳仿佛没有了停留的兴趣,恹恹的说。
“谢谢,我想等一下兰斯,确认他的安全。”
“我想他恐怕在确认德米尔的安全。”
戴纳定定的和你对视了一会,你沉默无言,他皱着眉说了句随你,然后冷漠的偏过了头。
“兰斯·乌洛契可不会在乎小鱼小虾。”
“您的话并没有根据。”
“好吧,那我说他不是合格的伴侣,这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但是按照劳伦斯家的标准,我也并不是合格的丈夫。”
戴纳噎了一下,这话是他亲口对你说过的,当着兰斯的面,那是几年前的事,你无意挂怀。
戴纳是劳伦斯家的中流砥柱,强悍的,是你曾经羡慕的对象,戴纳不喜欢废话,公开表示过不喜欢等同于小垃圾的你,小时候他虽然不欺负你,但从来不管兄弟姐妹的恶作剧,所以你对待他的感情有些复杂,说不上亲近,但也不是特别讨厌。
你沉默的坐在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军人,帮不上什么忙,精神系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是正面战场的主力,你给自己找好了定位,偏安一隅,却因为此刻的无力感到了一丝悲观。
联盟最强投胎,联盟最佳软饭,哈,你扯了扯嘴角,却无法像往常一样自嘲的笑出声。
关于兰斯,或者其他的任何事……你其实都不怕听到坏消息,你擅长忍耐。
忍耐歧视,忍耐嘲笑,忍耐不公正,忍耐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或许是劳伦斯家特有的教育方式之一。
他们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弹簧,在被压缩到极致的时候反抗,捕捉你的仇恨和不甘,为你建造向上的阶梯。
可你从来沉默。
沉默就是懦弱。
戴纳说过你为什么不反抗呢?你答不出来,于是劳伦斯家的大门对你永远的关闭了,你在锻造中失去了形状,变成无关紧要的弃子。
可是你曾经想告诉他,只差那么一点就说出来了,你想说不是这样的,人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头,你也不是,不是太懦弱,而是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勇者。
父亲的失望的神情如影随形,你无法想象改变,总认为下一次恐怕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被嘲笑,被指责,被忽视,被冷待,已经足够了,不需要更恶劣,你停留在原地,自暴自弃,找不到可以拥抱安慰的人,于是喜欢孤独习惯沉默,安慰自己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在生日时许愿自己可以得到勇气,期盼在打开盒子之前会有好的变化。
于是兰斯来到你的身边,即使后来发生的事给予你的打击如此之大。
但你在那一天也将这一切都搞清楚了,那些困扰你的事也随之消失,你学会着接受,谋求新的改变,接受自己无法成为军人的事实,从头开始寻找自己的价值。
你不是污点,不是垃圾,只是没有大多数人都有的东西,没有特别优秀,也不是很聪明,但你的名字叫艾格,不是窝囊废。
你曾经很喜欢兰斯,但在那一刻你忽然意识到,婚姻不意味着爱情,喜欢也是,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像喜欢猫猫狗狗一样喜欢你,但爱情的确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你需要答案,以调整自己的状态,即使他告诉你今天发生的事背后有更深沉次的原因,你也安然接受,只是又要把刚刚做的梦全部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