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思宁厌恶撇开脸:“你们太丑了,别看我。”
暴躁哥和小憋死:“???”
“怎么说?”闻争把话题勾回来,北思宁踩着台阶说了下去。
“长到一定的年龄,人会产生自我意识,认为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他淡淡说:“那时候他们最讨厌的事就是被模仿,尤其是拙劣的模仿。”
“之前主角周围的人说,他穿裙子怎么怎么样,说明他穿过。没人叫他的名字,一直喊他余蓝的弟弟。加上两人长得这么像,会一直拿来被比较。”
“余蓝身边有这样的影子,一定有人经常对她说:你是不是有个弟弟?长得和你好像啊。他穿裙子,是不是在学你?你弟弟也到操场了,是不是来找你的?你弟弟的头发也好长,真的是男生吗?他又看你了,你怎么不跟他玩?”
北思宁声音低沉好听,不暴躁的时候相当悦耳,连暴躁哥都不说话了,乖乖闭着嘴巴。
“长此以往,余蓝讨厌这个弟弟是正常的事。”北思宁说:“她人缘好,表现出讨厌,别人自然也帮他。”
“卧槽。”小憋死一个激灵:“有点可怕……想想我身边要是有个人一直学我,我也讨厌。我女朋友哪天出门跟人撞个衫还要回来抱怨一通撕裙子呢,这跟在屁股后面学实在有点……”
暴躁哥反而不懂这种细腻的心思,茫然问:“这有啥,我要是哪儿买了个便宜衣服好穿又实惠,甩个链接我给我哥们儿,大家一起批发着买,有啥好讨厌的?”
小憋死翻了个白眼:“不是光说衣服……哎你脑浆才稀呢。”
闻争忽然伸手制止了他俩即将开始的嘴炮:“到了。”
原来边说边走,已经到了余晋教室附近,而且有人在哭。
定睛一看,长发飘飘,戴着发箍——并不是余晋,而是余蓝。
女老师戴着眼镜,叹了口气道:“肯定不行啊,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领唱肯定要换人的。”说着叹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
陪她来的几个朋友焦急地争取:“老师,说不定余蓝下午就好了呢?她准备了好久了!”“老师能不能通融一下啊……”“老师老师?”
“我比你们还着急呢。”女老师被这么催着,好像自己有多坏似的,也不太耐烦:“我现在上哪儿找个领唱……”
正说着,小余晋低着头经过教室门口,见那儿一堆人挤着,本能地看了一眼。
“!”女老师忽然一指:“哎,你!”
余晋愣了愣,犹豫一会儿抬脚过来,小声说:“……老师。”
老师不是没听过余蓝有个双胞胎弟弟,但她教三班,小余晋又像个神出鬼没的幽灵,一直没见过。
这会儿陡然一看,孩子的五官没长开,竟然这么像!
“你会唱歌吗?”女老师没过脑子,余晋也没过脑子的答道:“会啊。”
“就你了。”女老师说:“中午让你姐姐教教你,下午汇演的时候你来领唱,知道了吗?等会儿有人通知你几点集合,好了散了吧。”
余晋视线茫然地追着女老师,直到看不见,转过头来时,面对的是以余蓝为首的一干小朋友们的敌意。
余蓝眼睛红彤彤的,含着泪,嗓子确实哑得厉害:“凭什么!?”
余晋哑口无言,习惯性低下头。
余蓝张口想骂,又从没骂过人,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漏出一声呜咽,转身跑了。
“余蓝!”“等等我——”
众人也跟着呼啦啦跑了。
小憋死:“狗血大戏。”
暴躁哥:“狗血大戏啊。”
北思宁:“哼。”
闻争没说话。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故事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结局。
毕竟余晋现在看起来像个变态。
而且比起剧情,一种没来由的焦躁一直萦绕着他,从他踏入这个副本开始,就像落入了一张充满试探的网。
如果这个副本中的一切是真实的,那一个人,究竟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把这样惨烈的过去剖出来给别人看?不是每一个受过校园欺凌的学生,长大后都有勇气撕开伤疤,何况余晋看起来过得并没有那么好。
如果不是这个副本起码用了大半年的时间策划和制作,他甚至会觉得,跟之前那场莫名被人肉的事件有关。
但这事到底不归他管了,即便对方给了他二十斤重的大行李,他总不能扛着行李去冬城,带着崔甜甜去找他,给他做个二十次套餐的心理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