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
“谢什么,学到多少,是你自己事。”
曲怀远用拐杖敲敲宋凝清的肩膀,示意他进去。
宋凝清点点头,在迈入内室前,转头向曲怀远借纸笔一用,好好折成两只纸雀,送了出去。
见纸雀飞远,宋凝清便转头进入内室,大门猛地关上。
曲怀远又拄着拐杖慢慢下楼,兔子精们啾咪啾咪地叫着,想要今天的报酬。
曲怀远一拍脑门:“哎呀,给了凝清一根,今天的帐先赊着行吗?”
他转头看了顶楼一眼,便寻了个过道坐下,又翻开《道德经》看了起来。
宋凝清走在那一片黑暗的内室里。脚下不停,直到走了五百步,依然没有探到前路尽头。想来此处另成空间。
宋凝清正疑惑时,便见天光大亮,水声潺潺,他站在一处水上楼阁,周围皆是嵌在墙上的书架。
宋凝清绕着这些书架走了一圈,忽然心有所感,在写着“百战图谱”的书架前停下。他抬手抽出一本书,书名叫《鲸海潮生》。
书页在翻开的那一刻,巨变骤生。
宋凝清眼前景象刹时一改,他眼前已不再是水是湖。他面前的是海是云,数万头比楼阁,比高山还要巨大的云鲸发出恢弘的鸣叫,在云海中翻涌穿梭,巨大的尾鳍重重击打在云海之上,掀起漫天云雾。
宋凝清静静看着从未看过的景象,那些云鲸不曾停下,不曾回头,一往无前,向着不可知的前方而去。
轻软的脚步声响起,一直到宋凝清左侧停下。
宋凝清转过头,一个穿着黑色长衫,头上绑着绣着百花图头带的青年男子站在他身边。
那面容清俊,风姿甚美,双眼眼尾都生着一颗红痣的男子,朝宋凝清一笑。
“你是桃花落的弟子?”
宋凝清点头,那男子又一笑。
“正巧,我也是。已很久没有桃花落的弟子选我的书。”
那男子缓缓拔出背负在身后的长剑,剑身漆黑,剑尖赤红,像是杀戮过多染上的血色。
“当年我在桃花落已觉无甚可学,便来到此处与这些庞然大物相搏。”
“一百年后才觉得自己有了些进展。”
“此处用不着你与它们相搏,只要胜我一剑,便放你出去。”
男子身后有云鲸高高跃起,又重重摔落云海之中,厚重的云潮一波又一波地朝他们涌来。宋凝清想,原本还想看书有何历练可言……原是如此。
“我名宋凝清,阁下是?”
“……潮生。”
潮生话音刚落,赤色剑尖便毫无喘息之机地朝宋凝清杀去!
剑尖怦然落地,只是这次不是因为萧恒手累握不住剑,而是因为手中木剑已经不能承受他附着在剑身上的灵气。
萧恒心想,这可不怪他。他悄悄回头看了白老祖一眼,白老祖正好与他视线相对。
白老祖吹吹胡子,示意萧恒把剑扔到一旁的木桶去。
“明天换一把新剑,回去吧。”
萧恒重重舒了口气,朝白老祖恭敬行礼。
“徒儿告退。”
待出了门,萧恒才喘着气,坐在石阶上休息。虽说过了这几天,他不至于再累倒,但一天下来可真够呛。
小胖团看了会长长的石阶,想起今天起就没有师兄来接,便自己鼓劲缓缓往下走去。
出了听道山,再往前走一段路,便能回家。
家……萧恒已把那座小小的院落当做自己的家了。父亲去后,他心有惶惶,是那瞧着傻乎乎的师兄带着他,护着他,让他心有归处。
萧恒轻轻推门,门居然锁着,萧恒便用荷包里的钥匙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