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罗克的指挥下,一列一列的交替掩护着缓缓后撤,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看着高处的战事表演,有些原本颇为鄙视罗克训练方法的将领此刻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火炮小队花费一月时间拼命训练的队列却也不完全是为了追求好看,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用处。
火炮小队逐渐脱离了城墙上飞击武器的飞程,不再后退。
此刻敌队已经陷入了一种斯抵竭里的状态中。
在前面指挥的敌队将差仿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似的,完全丧失了理智,拼命驱赶着他的士卒发动冲锋,一次次伤亡惨重而且徒劳无功。
当敌队的指挥差试图依靠卒力优势,从火炮小队两翼迂回包抄的时候,后方的骑卒头头终于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立即做出了反应。
当着数万陌尘大队的面弄这套,真当他是亡人了,骑卒头头的前部立刻投入战事,从火炮小队的两翼迎击卫所队。
“叮………叮………”
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金属在敲击,敌队大队立即停下脚步,缓缓后撤,看上去队形整齐,退而不乱。
李陌一微微一笑,这支敌队的确称得上训练有素了,不过这种撤法面对火炮小队那是铁定要吃大亏的。
果然,敌队缓慢的战术动作立即引起了罗克的注意,火炮小队缓缓前进,始终咬住了卫所队垫后的队伍,不住的齐飞,终于迫得敌队狼狈的大步奔逃,直到接近城墙弩箭的飞程时才停止了追击。
………
敌队最后一名士卒逃入了城门,大门缓缓合上。
火炮小队也只剩五百余人,只见此时罗克大声发令,士气高涨的火炮卒们大步转身,步伐整齐的向己方大小队走来。
这时,陌尘大队的火炮和大鼓同时停了下来,一时之间只听见那数百人整齐的脚步声,走在最前面的罗克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忽然一把抽出细长的佩剑,优雅的对山冈之上的李陌一行了一个骑士礼。
近万陌尘大队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呆呆的看着罗克那怪异却偏生悦目的姿势。
寂静良久。
大队忽然毫无征兆的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近万人齐声欢呼,仿佛是打了一个大胜战似的,鼓声重新响起,这回却是得胜调。
李陌一苦笑一声,转眼向不远处城头上望去。
敌队显得有些气馁,和那些欢呼雀跃的士卒们不同,他和他身后的将领们却都知道,这回是个败战。
不过罗克的火炮小队表现得太也精彩,作为掩护卒种最后居然抢了主人公的风头,在卒败的最后一刻上演了大逆转,眼下也不得不让罗克出这个风头。
李陌一叹了口气,随即神色肃然,庄重的对罗克举手还礼,轻磕马腹,如风一般从山冈上冲了下来。亲自迎接虽败尤荣的火炮卒。
冲到近处,他跳下马来,挽着罗克的手,和他并肩而行,毫不客气的和他一起接受欢呼,脸上微笑连连,口中却压低了声音,用简单的汉语对罗克说,“你开始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罗克愕然,“什么时候?我………说了什么?”
“就是开始快要溃败的时候………你打中了那名逃卒之后,你对你手下那些个士卒们说了什么?”李陌一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头,和蔼而耐心的解释说。
“哦………”罗克现出得意的神色,“我当时对士卒们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个………那个青什么的………敌人,敌人是绝对不会赦免我们的,而没有战斗就逃跑的话,同样也不会得到将军阁下的宽恕,而且我们在首府城还有家属………总之我们是没有别的选择的………所以我们只能………那个终战至亡。”罗克使用的是简单的汉话,结巴结巴的说。
“原来如此………”
李陌一释然,他有些内疚的拍了拍罗克的肩膀,忽然心中一动,立即跳上了战马,奔到了高处,大声发令,命令各小队在山冈下集结。
“列位………”
很不幸,第一声吆喝就有点失声,听上去有点像电影之中的反派小角色。
李陌一尴尬的捏了捏他的嗓子,气运丹田,鼓足中气,大声喝说,“刚才咱们打赢了敌队,是因为火炮小队的诸位士卒们英武神威,没有逃跑,所以,本将今天就不能不赏……………”
迎着火炮小队士卒们期盼的目光,李陌一大声叫说,“火炮小队的诸位弟兄,每人赏银十两………”他拖长了声调,眼见士卒们微微有些失望,立即说,“另加田地一亩,耕牛一头,十年之内,赋税减半………”
“………神武………将军神武………………”
李陌一摆了摆手,压下了士卒的欢呼,“亡身了的士卒,我李陌一绝不亏待,每人抚恤白银二十两,赐田十亩,耕牛一头………咱们今天就把规矩定下来,以后陌尘大队之中的阵亡抚恤,就按这个例………我这里把话说直,当卒打战,卖命亡身,就是将军我也不敢说保你活命………”
顿了顿,李陌尘继续说:“但凡是豁出性命替我队征战的士卒,家里老的小都得有个谱………这里的近万士卒兄弟听着,我姓李的当下给你们立此口钉………只要我李陌一活着一天,便绝不食言…………”
“………”
大队默然半晌,忽然齐声欢呼说,“将军神武………神武…………”相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