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那里大概有政府所有官员的照片。祝玉燕发现他们并不是谁都搭理,而他们看到苏老师之后就过来了。
“苏桑。”日本商会的代表看起来是一个很像中国人的日本人。他年纪不大,三十多岁,个头不高,约一米七左右,比苏老师低一个头,跟这个会场里其他的男人个头差不多。
苏老师是个头最高那一个梯队里的。
他长得还可以,不算丑,但也没有帅得很惊人,不过气质很出众,文质彬彬,声音也很好听。
他自我介绍:“我姓铃木,铃木三郎。我的中国名字叫白石磊,是我的中国老师替我取的。”
他这一句是用中国话说的。
他的中国话相当地道,完全听不出是日本人,没有一丁点的日本口音。
他做完自我介绍以后就半鞠着躬双手递上一张名片,名片上也很简单的写着他是铃木商会的会长。
铃木三郎:“苏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来中国就是为了交中国朋友的,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为苏桑提供帮助。”
说完又鞠了个躬。
他一直在说中国话,直到有另一个日本人走过来,那个日本人说:“铃木桑,我们该去入席了。”
铃木三郎这才改说日语:“好的,诸君请先入席吧,不必在意我。”
他说是这么说,可是他不动,其他的日本人都没有动。他身边这个日本人在不远处跟其他人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铃木三郎。
铃木三郎对苏老师讲完以后,又转头对祝二小姐说话,这回就是日语了。
他说:“这一定就是燕姬了。见到您很高兴。”他郑重的鞠了个躬。
——这tmd不止有苏老师的照片,还有她的照片。
祝玉燕也笑着轻轻点头,用日语说了句:“我也很高兴。”
她选择用日语是对的,铃木三郎的态度似乎变得在那里,勾起一边嘴角,笑得很阴森。
苏纯钧:“铃木先生的中国话说的真好。”
他这一句也是日语。
铃木三郎也改用日语说了,姿态仿佛更加放松:“我从小就有一个中国老师,从三岁起就学习中文和中国的一切。我一直都很喜欢中国,很向往中国。”
苏纯钧:“呵呵呵。”
他笑得干巴巴的,可是铃木三郎好像也不介意苏老师笑得不够甜美。
铃木三郎:“不知今后政府有什么新的举措吗?”
苏纯钧:“不管是什么举措,我们都是向往和平的。”
铃木三郎点点头:“和平是最珍贵的。我是一个商人,只有和平的社会才能让我安心的赚钱。”他跟苏老师说的好好的,突然转头对祝玉燕说:“燕姬,你的学校已经放假了吗?我妹妹也来到中国了,她也跟我一样十分向往中国。她今年十六岁,在日本京都上中学。我答应她到了中国以后让她继续上学。到时还请燕姬多多照顾舍妹。”
祝玉燕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笑着说:“那可太好了,我最喜欢日本的女孩子了,她们都好可爱,说话软软的,都很温柔,又什么都会做,女红与烹饪都十分的擅长。不过我可能结婚后就不会去上学了,但我很高兴能跟铃木小姐交朋友哦,到时请一定要到我家来玩。”
铃木三郎惊讶的说:“原来两位已经要结婚了吗?真是恭喜了!”他再次鞠了一个躬。
祝二小姐决定数一数他到底能鞠多少个躬。
按说日本人鞠躬都是互相鞠,你一个我一个,大家都不会吃亏。可是铃木三郎鞠了好几个了,苏老师跟她都只是点点头、欠欠身就算了,没有鞠回去。
这一波,是日本人亏了。
苏老师就欠欠身:“您太客气了,到时要是方便的话还请一定来喝一杯喜酒。”
铃木三郎:“我一定会去的。”
他再次鞠了个躬。
祝二小姐数着呢。
铃木三郎直起身,转头对她说:“我得知燕姬的同学似乎因为许多原因都不得不得离开了学校,我想说这一切都不必担心,很快,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祝玉燕面上带笑,心中敲起警钟。
她用过很多理由对日本老师和日本学生解释为什么大学里的学生一再减少。什么粮食不够吃啊,环境不好啊,买不到粮食啊,等等,都有。
这个日本人指的是什么?
铃木三郎最后再鞠一躬,终于走了。
他前脚走,那些日本人也全都忙忙的跟上去,像一群追着头领的狼。
这时,有一个人从旁边过来,他似乎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一直等到日本人走了才敢上前。
他走到苏纯钧那边小声说:“苏先生,要员请您过去了。”
苏纯钧点点头,对祝玉燕说:“走吧,我先带你去见蒋要员。”
蒋要员不是像冯市长一样在宴会中央见她,而是在办公室。
她挽着苏老师的胳膊穿过热闹的宴会会场,上楼,走过阴暗又幽静的走廊,穿过持枪警卫,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心里知道这必定是一个下马威。
针对的就是她。
大概因为她年轻吧,觉得这样可以吓住她。
说句老实话,这世上除了从高处看下去的地面之外,没有什么能吓得住她了。
活人尤其不能。
蒋要员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看报纸。他年约四五十岁,是地中海,所以年纪就估不准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袋很大,脸色带着熬夜人特有的灰黑色,眼白中有不少血丝。
不过他的衣服倒是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