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目光闪了闪,略带歉意看着她,不发一语,元奈却懂了,她执意不认识自己,不管何心思,她现在是要和自己断个干净。
女人把风衣从她手里轻拉出来,仍然是满含歉意的表情,“rry。”
——
夜色深处是黑暗。
街头巷尾拉起了白灿灿的电灯光,也拉长了门口瘦弱的身躯。
找了整个下午的越姬在门口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女人。
身上的袄裙灰仆脏兮,脸色不见一丝血色,惨淡苍白。脚上的小粗跟蹭到了灰尘,绸布一下子变得老旧。
她就这么淡淡看了一眼越姬,随后错过肩慢慢走上二楼。
越姬抿唇跟在她身后,这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出去找人的艾丽雅后脚回来,看到前面那抹身影,心里松了口气。
女人的脚走得很正常,若不是越姬在身后细看她倒没发觉这女人的右脚踝已经肿了!
“你去哪了?”越姬拿来跌打药酒来到桌前,站在她面前,越看她浑身狼狈眉头皱的越紧。
元奈轻轻摇了摇头,却让越姬火大,“你到底怎么了?!”
下午一句话不说抛下自己匆匆跑开,任由自己满大街找她,知不知道会让人很担心?
“西西,你别问了……姐姐就是……就是有点难过而已。”元奈掀起一抹难看的笑容,静静看着她。
“真的没事。”她再次强调,却把头埋到了双臂。
越姬第一次觉得自己无力,抿唇,拽紧手中的药酒蹲在她脚边,“你要哭就哭,把脚抬起一下。”
元奈却不肯,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臂弯传出,“西西,待会姐姐自
己涂。”
越姬不由分说脱了她的鞋,倒酒涂上……
月色寂凉,寒星昼换,又是新的一天,天更加凉了,元奈在越姬醒来的第一眼,恢复了平日温婉文静的模样。
“西西,起床了?”她端来自己做的早餐,放到房里的桌上,让她趁热吃。
越姬扫过她没多大碍的脚踝,目光落到她脸上,可惜她今天上了个淡妆,胭脂色掩盖了昨晚她失魂落魄的狼狈样。
昨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无人得知。
越姬看着自己走出来的元奈,抿了抿嘴,也歇了再追问的心思。
谁没件自己的事?她愿意说也好不愿意说也罢,她有自己的理由。
越姬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看到元奈在忙活着收拾东西到一个磨盘大的食盒里,她一层层放进去,都是一些食物和水果,还有她喜欢吃的莲花糕。
最后放上了两支香烛和一些黄色纸钱。
“奈奈,你这是……”越姬就坐在桌旁看着她把盖子盖上。
“西西,姐姐今天请了一天假,你愿不愿意和姐姐一起去看看姐姐的母亲?”
这女人的母亲……也就是她岳母……
越姬果断同意,扔了面包,跟着元奈上了黄包车,来到一个山头。
山头郁郁葱葱,杂草丛生,一个半高的坟头上压着几张纸钱,一块墓碑立在前面,上面写着“元氏之妻之墓,薛盈”
坟头的草相比其他地方并不多,这三年来怕是有人来祭拜过,但仔细想想也能猜到是谁。
元奈和越姬清除了一遍上面的杂草,才放上祭品点上香烛。
墓碑是花曼依告诉她的,说是应该是当年元家的友人帮忙立的,但可惜的是只有她母亲。尽管如此元奈也十分感激那个友人,爹娘尸骨未寒,她在外流浪三年本就不孝。
“娘亲,女儿回来了,这三年没有来看您是女儿不孝,女儿颠沛流离,经历了很多事,已经不是那个时常向您撒娇的女儿了……”
元奈跪在前面絮絮叨叨了很多,又哭又笑,看到站在一旁的越姬,拉过她让她同她跪下,“娘亲,这是西西,我捡来的一个孩子,或许就像你常念叨的那样,人生世事无常,一切从心,女儿现在找到了新的工作,能够养活自己和西西,以后我会和她安安稳稳一起生活,您不用担心了……”
至于其他,有些地方并不适合她,也有些人来来去去只是人生的过客,她该看开的,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元奈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过往元家的一幕幕恍如昨日,越姬掏出她的手帕想递给她擦擦泪,谁知却被被催着郑重磕了个头,她还没说点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元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