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语,蔡鞗又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此次垄断暴利做些无耻解释,捂嘴轻咳一声,说道:“钱财本身无罪恶,赚钱也无罪恶,罪恶的是人,是人的yù_wàng,获取了暴利,怎么使用是由掌控者决定,这一次无论获得多少银钱,都将拿出一半作为学堂基金,置办一家学堂报馆,设立一个民生研究会。”
“学堂报馆,以横渠先生四句为宗旨,向民间传播正能量,今次发生的事情影响了无数人的生计,引发了这一切的却是朝廷,不是说置评朝廷的对错,但需要要朝廷知晓一个决定会影响到了多少人,又会造成如何的后果,而民生研究会所研究的就是朝廷政策会给百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或灾祸,尽可能的发挥自己的力量,减少此类灾祸的发生。”
蔡鞗敲打木板上详尽数据,说道:“这些数据只是事关熟丝锦帛一事,正如为师曾经说过的,一颗钉子坏了一条马腿,继而坏了一个国家,熟丝锦帛一事也绝不会仅仅只影响到了桑农、织工,同样会影响到了其他形形色色百工之人,究竟会有多大影响,必须要有详尽数据来支撑证明,而这就需要专门一群人来研究。”
苏眉一脸骇然看着神色如常的儿子,几次想要开口阻止,最后还是任由他将话语说完。
蔡鞗没有去看娘亲的担忧,继续说道:“此事成功了,其一让底层桑农得利,稳住丝织行业基本大盘不崩;其二避免朝廷对百姓二次伤害;其三自身可以获得难以想象的银钱回报,其四整垮那些一直敌视咱们的商贾。”
“失败会有什么后果?会损失百万贯钱财,仅此而已,蔡家……或者说海瑞商号能够承担百万银钱的损失吗?显而易见,蔡家能够承担。”
“利弊摆在面前时,当获利大于弊端,可以承受失败后果时,这件事情就可以下了决定。”
“善知敌之行势,对自己理性分析之后,就要分析敌人,分析敌人的强弱,若敌人太过强大,就要弱其力,使其成为势弱一方,然后如狮虎搏兔,全力一击致命!”
蔡鞗连连敲着顾琴娘填写的一系列数据。
“查明他们的资金储备,债务多寡,人际关系,性格缺陷,家庭关系……等等,知其形势,知其虚实。”
“力强弱其力,最开始时,为师亲手书写告示,人人皆知为师年幼,人人皆知为师用了十万贯银钱白养了龙江船厂一年,高薪俸,给田地,给庄院,人人皆知为师置办了一家没人愿意入学的学堂,给你们月俸,给你们配备战马,给你们请先生、教头……人人皆知为师是个败家子,是蔡府纨绔败家子……”
蔡鞗指了指小脑袋,笑道:“都知道为师舍得花钱,知道老蔡是大宋朝太师,知道海上飘荡着蔡家老三,都知道为师收购市面上锦帛也有法子贩卖出去,所以他们散播谣言,跟着进场,一旦入了场,手中资金就会变成了熟丝锦帛,就会不断减少。”
“这场战争以银钱为兵,入了场后,资金不断减少,力量就会减弱,随着咱们的人在福广、两湖、川蜀散出消息,各地因锦帛价格而陷入困境的桑农、织工、商贾就会不断往苏杭汇集,潮水一般的熟丝、锦帛涌入,苏杭丝绸市场必会恐慌而动荡,苏杭各家商贾必会心生迟疑,必会有人畏惧而退场,而真正给予苏杭商贾致命一击的,正是与人对赌买扑锦帛的苏家!”
“诱其作出错误决定,虚张声势使其惊慌,使其人心离散,未出手时,敌已自行崩散溃不成军。”
蔡鞗又一次指着木板上数据。
‘善知敌之形势,善知进退之道,善知国之虚实,善知天时人事,善知山川险阻’,以及‘战欲奇,谋欲密,众欲静,心欲一’将之五善四欲。”
“我军未战,我军已辨明敌之形势、虚实,虽日日于学堂读书,却已知晓流入苏杭锦帛之数,已知敌人资金几何,而敌人……”
“呵呵……”
蔡鞗不由笑了,笑道:“今日绿桃跑来哭诉,说是新任知府大人自己不小心打碎了茶盏,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甚是委屈,可她又哪里知道,不是知府大人失手大意打碎了茶盏,而是在向为师向蔡府表达不满,希望为师可以救下那些套牢了的苏杭商贾们。”
“呵呵……”
“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是谁,输了也是活该,正如三国魏蜀吴,蜀国自以为对手只是魏国,自以为三国相争,吴国只能与他们一同抵挡魏国,却不知真正的凶险却是吴国。”
“为什么?为什么蜀国的真正凶险是吴国?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蜀国不还荆州,就是因为蜀国在吴国脑袋上悬了把随时可要了命的利刃,这也是为何吴国但凡有一丝机会,即使一手毁掉两家同盟也要杀死关羽,夺回荆州。”
蔡鞗点着悬挂的地图,说道:“两军交战,有时未必是真正死敌,真正的死敌很有可能是背后的盟友,正如遥远的西方有句谚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因利而合,亦可因利而害!”
“魏蜀吴三国中,魏国一家独大,蜀吴两弱联手以挡,这就是利益,想要存在下去,两国就要联合,刘备势弱时,若是魏国南下,东吴自会认为损失较大,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可,但是蜀国霸着荆州不还,霸着可顺江直入东吴腹心的荆州不还。”
“为何蜀国霸着荆州不还?实则还在想着东吴之地,正如今日之事,苏杭各大商贾合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