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手中端的吃食有些沉重,她一人端两份,步伐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摔了,那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大丫头有个弟弟,因为家中穷苦,而她尚有几分姿色,爹爹便顺利将她送入宫中,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山鸡成凤。
只可惜,宫中地位低下的宫女能活着出宫已经不宜,更别提被圣上看中,又或者被那些地位较高的禁卫军看中。
大丫头每日省吃俭用,每年的俸禄均给了她爹爹,可也仅换来一句“这些钱,还不够你弟弟娶媳妇”。
行至院门口,几名宫女拦住大丫头,将她手中的吃食端过,“谢了。”
另一名宫女笑嘻嘻又道:“对了,我们房中有几件衣物,劳烦你帮我们洗了。”
“可是······我还没有吃饭。”大丫头面对一群人的咄咄逼人,亦是无可奈何。
“洗完了再吃,不行吗?”宫女拍了拍大丫头肩膀,“放心吧,我会帮你留些,不会饿着你,有来有往······对吧!”
大丫头只得点头,若不同意,恐怕她没得饭吃,好在宫中的宫女都是比较爱干净的,洗起来并不费力。
夏日正是闷热之时,洗着衣服倒也挺清凉,大丫头的心情原本不算太糟,可当她去吃饭之时,宫女只留了两个冷硬的白馒头给她。
大丫头的心情无疑是难受的,她拿着馒头,躲在一处僻静的角落,背靠着树独自伤心。
这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是从大驸马帮了自己后,是的,大丫头能感觉到大驸马的善意,可也却因此在宫中反而处处受人践踏,只要她一日在陆婉仪身边,日子便会过得凄苦。
大丫头咬着馒头,眼中的泪水打转,她用衣袖擦了擦,便大口大口的吃着。
树荫底下,静下心的大丫头听着蝉鸣声,只有这一刻,她才能感觉到外面的世界。
即便宫墙内在如何奢华,她亦是不喜,还不如宫墙外破败的老旧房里,听着爹爹唠叨,看着弟弟打闹,尝着娘亲厨艺。
“妹妹,你看!”
大丫头闻言,思绪被断,熟悉的声音令她下意识害怕地躲起来,她微微探着头,露出一只小眼睛,只见华婕妤协同陆婉仪慢步着。
“这是······国师那份药引!”
陆婉仪眼眸明亮,自从那日食用过一次,第二天皮肤都光滑了许多,可惜这药引并不多,只有圣上、皇后、珍妃还有大驸马才有。
“没错!”华婕妤笑了笑,“这便是我们用来对付诗音的利器。”
陆婉仪一愣,“这也太浪费了。”
华婕妤收起盒子,“可这是最安全的办法,这东西······孕妇可吃不得,会影响到胎儿,只要诗音吃了,胎儿定当不保,她人活着也是痛不欲生,即使被查,也不会查到你我头上。”
陆婉仪皱眉,这跟她们事先说的不一样,“姐姐是如何得到的?可有其他人知道?”
“妹妹放心,我是无意间见到有位太监手持此物,我见他在国师院外等候许久,邃上前询问,方才知道这是驸马爷所遗失的,便将此物私自拦下。”
陆婉仪:“姐姐不怕是假的?”
华婕妤:“我已命人查过,大驸马的确被乞丐拥堵,遗失了此物也不足为奇。”
陆婉仪:“可是······那太监······”
“放心,那太监我已经······”华婕妤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陆婉仪眼眸闪烁,“万一牵连珍妃该如何是好?”
“不会,待三公主及笄之日,皇后定会有所松懈,到时······我们利用皇后的宫女,亲自将补药端给诗音。”
陆婉仪摇摇头,“不妥,届时,皇后的药粉还在,这里原不过去,最多是宫女被锅。”
“那妹妹认为该如何是好?”
“一切皆因大驸马而起,这盒药粉又是大驸马的,倒不如利用大驸马的手端给诗音。”
躲在一旁的大丫头捂着嘴,害怕得蜷缩着,尽可能不被二人发现。
“可是大驸马没有害诗音的理由。”
陆婉仪挽着她,“怎么没有,诗音曾经是北牧细作,在穆王府多年,谁知道穆王府是不是早以通敌卖国,小王爷为了灭口,如此做合情合理。”
华婕妤点点头,“即使诗音想为大驸马辩解,可在痛失孩儿的情况下,哪里会有理智。”
陆婉仪:“就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