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吉抹了一把脸上水珠,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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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了?这些人搞什么鬼。”
“你们□□人,不都是无神论者?”驾驶位上男人语气调侃,“施科长。”
施则行皱起眉头:“说了,不要叫我的名字。”
他放下夜视仪,不耐烦瞥了眼窗外电闪雷鸣的天空:“让我揽下这事来配合你们行动,就是监视几个帕西人搞邪教?帕西人不是英国人的狗吗?你们中情局给军情六处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
后座阴影里高个子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的脸,大鼻子深眼窝,白皮蓝绿色眼珠。他开口字正腔圆的汉语:“斑尾鹬先生,还惦记帕西人做鸦片起家的事?”
施则行神情凛然:“是的,史密斯先生,就像你们美国人惦记珍珠港,无关民主党还是共和党。”
史密斯打哈哈:“果然是严肃认真的中国人,抱歉,斑尾鹬先生,你应该明白你的重要性,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你。”
施则行拿起夜视仪望向远处。暴雨如泼,雨帘层层,又不能离太近,只能看见人影幢幢,灯光闪烁。那群帕西人在桥上停下之后,突然苍蝇般乱作一团。
史密斯权衡片刻,抽出一份档案:“斑尾鹬先生,看过这份机密情报,你就会明白前面那些人绝不是一般的邪教。这是一个荒诞而又可能影响世界的任务。”
施则行自然而然地接过资料放在膝盖上,打开聚光手电筒,目光快速扫过——
“西蒙中心发出追杀令,代号‘最后机会行动’,目标纳粹战犯阿利伯特·赫伊姆。”
“阿利伯特出售琐罗亚斯德之杯,印度帕西富商费罗兹·瑙罗吉收购。”
“7月,印度孟买豪雨成灾,超过800人死亡……”
“8月,费罗兹·瑙罗吉请港岛帕西组织协助,寻找古经《阿维斯塔》伽萨篇。(mi6获悉情报)”
“12月,伦敦,原港岛财政司郭伯伟爵士家宅失窃,遗失藏品文献若干。(伦敦小组上报)”
“1月,帕西组织请求mi6协助前往波斯寻找古文献专家。
“2月,萨拉姆98客轮海难……”
施则行目光一顿,他在2月份看过这则新闻,航行于沙特与埃及之间的客轮载客1400人,在红海遭遇海难,幸存者寥寥无几。因起火原因不明,且地区□□势严峻,他们的国安内部讨论倾向恐怖袭击。但这事没有任何组织出面承认,最后不了了之。
施则行翻到前一页,手指捏在“印度孟买豪雨成灾,超过800人死亡”这一行旁边的空白处:“你们中情局认为,孟买暴雨天灾使得琐罗亚斯德之杯异常?帕西人又策划了萨拉姆98客轮海难事件?”
史密斯耸耸肩膀,秀了一把中文:“的确匪夷所思。”
施则行将资料递还给他:“史密斯先生,我对中情局的秘密不感兴趣。但如果真的,那这个任务太危险。恐怖分子搞献祭,可不单单只会准备几支枪。”
史密斯接过资料,悄然收起□□。如果施则行追问的事情,或者想要阻止帕西人的行动,他就会扣动扳机,让“斑尾鹬”成为死号。
施则行似乎毫无察觉,着红外线望远镜密切关注远处帕西人的动向,突然他微微侧头,视线转到车前:大雨瓢泼黑夜,一个小孩站在水稻田边,怔怔看向自己,神情若有所思。
施则行皱起眉头:“见鬼了。”
藏在雨幕中的黑色轿车上,三个男人正为突然出现的小孩感到不可思议。暴雨中的严吉已经遵从内心意识,拖着沾满淤泥的双脚奔近黑色奔驰。
施则行对司机说:“你下去,别让他过来。”
司机伸手去拉车门,后座的史密斯开口:“让司机下车查看不合适。斑尾鹬,先生。”
施则行一言不发地推开车门。
“啪。”副驾驶的门关上。
司机低声感慨:“不亏是当官的,脾气真大。”
“小心说话,也许不用多久,他就会后来者居上,变成你的直属上级。”
司机双手扣着方向盘,神情一僵。
史密斯蓝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开个玩笑,这趟任务完成,你肯定会去佛罗里达州,躺在沙滩上看比基尼少女打排球,做神仙一样生活令人羡慕。”
“还要史密斯先生多多美言。”司机强忍翘起来的嘴角,盯着车前的一大一小两人。
严吉盯着高大人影走近,那张脸随着闪电若隐若现,似曾相识,仿佛梦境成真。
“真的……居然是真的……”严吉喃喃,疾步走到施则行面前,“叔叔,你是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