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意天是站着来梁州的,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
晟意天是趴着离开梁州的,这个时候的他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若问他为何趴着,那是因为——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啊!
四十大板啊!可是真疼呀,他疼晕了又疼醒了,心里想着,屁股还能不能保住呀?
直到离开的这天,晟意天也没有明白谁是“张将军”,什么是“殴打朝廷命官”,而且他也不想去管这些了,脑子里全是回泰州跟父亲告状,然后派人来梁州把张十二抓回去,肆意凌辱……
可他的想法落空了,回到泰州之后,他爹晟逸年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非常气愤,然后——又打了他一顿,还告诫他别再去招惹张十二,王韵诗那里也赶紧断了心思!
晟意天只觉得天也不蓝了,水也不甜了,躲在府里郁郁寡欢了许久……
…………
王家,客厅里,依旧还是四个人。
少了一个晟意天,多了一个王夫人。
听完张十二的话,一对母女捂嘴轻笑,而王霸已经笑的手舞足蹈,但还是不忘问道:“那酒楼的菜钱呢?”
“当然是交了呗!”
“他不是全程昏迷嘛,哪有时间去交?”
“这个……我看他睡过去了……本着助人为乐的想法,就把他身上带的银子拿出来交上了……”
看着三个人一脸促狭的看着他,张十二忙解释道:“你们可千万别多想——我就只拿了菜钱……其他的我又放回去了,我可不是那种人!”
他的语气慷慨激昂,但为什么总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呢?
三个人听了,马上点头,但是那眼神,啧啧,明显还是不信嘛!
哎,人跟人之间的信任呢……
为王韵诗打了那么大一只苍蝇,晚饭自然被王夫人留下来了,不管他愿不愿意。
吃完了饭,王夫人又吩咐王韵诗去送送张十二,两个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知道她意欲何为,但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破,而不说破……
走在夜空下的大街上,一阵风吹来,两个人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张十二这才意识到,秋天也要走了,冬天要快来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这里三个月了……
人都是很奇妙的,原来那么讨厌一个人,为什么现在走在一起,却有种窃喜的感觉呢?
握了握手中的包袱,王韵诗的脸更红了,幸亏现在天黑,他不会看到……
“你——”
“你——”
“你先说吧!”
张十二对她笑了笑说道。
“天已经凉了,估计等你去了荆州,已经入冬了——我做了一件厚袍子,你带着吧!”
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话说出来,把包袱往他怀里一推,直接跑开了……
看着手里的包袱,张十二一脸错愕,看来自己的霸王之气太强大,王韵诗已经快要沦陷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
从守将府回来,陆馥婧就把他拉进了陈巧兮的房间里,然后兴致冲冲的给他介绍起来,她跟陈巧兮一整天的劳动成果。
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吃的穿的就不说了,可是连他每天洗漱的木桶都带着——有点过分了吧?
“我说——我就是去述职而已,或许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张十二一脸无奈,摊手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荆州好远的——谁知道去了那吃不吃的惯,买东西方不方便呢!”
陆馥婧不服气的说道,同时为张十二不识好人心的做法表示了不满。
“荆州可是帝都呀!梁州都有的,那里怎么能没有?”
好说歹说,才把那些盆啊桶啊的东西取了出来,若是真带着这些,怕是郭靖都能笑死他!
你这是搬家吗?
剩下的几天,张十二没再去酒楼,反正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他难得闲下来,呆在后院里跟陆馥婧和陈巧兮聊天说笑,好不惬意!
两个女人同时都在的时候,张十二只能规规矩矩,但是只有一个人在的话——呵呵,还是比较爽的……
跟陈巧兮他只敢若有若无的碰一下,然后拉拉手之类的,饶是这样,陈巧兮都会羞红了脸,瞪他一眼,别有一番风情。
陆馥婧就不同了,张十二可以做的就很多了——只不过,那最后一步她死活都不肯,他也不勉强,毕竟跟前世不一样,这里的女孩子还是很矜持的……
不过这样他更奇怪了,到底是谁夺走了他的第一次呢?
…………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这句木兰词用来形容现在的林梓墨再恰当不过了。
丫鬟玉珠看着自家小姐对着铜镜发呆,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咧嘴轻笑,十分奇怪。
这种状态自从她前天参加完陆家的宴会,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尤其是昨天晚上那年轻公子来了一趟之后……
作为林梓墨的贴身丫鬟,两个女子在醉春楼里这么多年相依为命,说是丫鬟,但感情胜似姐妹,所以林梓墨的心事,玉珠再清楚不过了。
“小姐,又在想张将军?”
饶是林梓墨在青楼里生活了这么些年,心里还是会有些羞涩,但却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就是她跟一般女子的区别罢!
敢爱,亦敢恨!
“小姐,你说他真的会回来吗?”
“会!”
林梓墨眼神坚定的说道,不过心里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