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在赵婉如的身侧跪下,轻轻的给她捶腿,一边不解的问:“避暑山庄风景好,也凉爽,是个钓鱼的好去处。张达为了打听这个,着实花了好大的功夫!姨娘为何不告诉大爷,反而白白便宜那个丽珠呢?”
自从这几个侍妾进门以后,赵婉如的衣着装扮越来越趋于端庄大方,颇有大家正室的风格,那些颜色艳丽的衣服已经很少穿了。赵婉如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鬓边,轻声道:“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我已经过了争风斗艳的年纪,自然比不上她们桃夭柳媚。”
听她这样说,佩儿慌忙道:“姨娘还年轻,……”
赵婉如摇摇头打断了佩儿的话,“现在翡翠那个贱人正在风头上,大爷对她正有兴致,肯定会带她一起去。到时候他们两个打情骂俏,我在中间夹着坐冷板凳,肯定会被那个贱人笑话,白白失了身份。”
“那姨娘索x_i,ng主动开口让大爷带着翡翠姨娘去避暑山庄不就好了!这样不仅在大爷那里落个贤明大度,还能在翡翠那里落个人情!”
赵氏轻笑了一声:“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翡翠那个贱人现在正得意,赶着巴结她的人多得是,未必会承我这份情。反而其她几个人,此刻正被翡翠挤兑,又被周妈抛弃。我适时拉她们一把,这个人情,她们总是会记一段时间!起码短时间内不会与我为敌。”赵婉如的笑容里闪过一丝恶意:“翡翠毕竟年轻,不知男人的心就像那松枝上的雪,太阳一出就没了,偏偏还不知收敛,已经让其他几个贱人心生不满。我不如置身事外让她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我倒是要看看,出了事,周妈那个老刁妇怎么收场!”
佩儿笑道:“原来姨娘早就有了计较,奴婢倒是白担心了。”
赵氏看着跪在脚边的佩儿,低声问:“听说,张立山带着张达出去了?”
“嗯,是。”
“张立山不是一直身子不好吗?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听张达说,好像是思乡心切,回老家修葺祖宅了。”
“哦。”赵婉如点了点头,笑道:“人老了总是要落叶归根的!这里毕竟是儿子殒命的地方,一直待着确实难受!不过……”赵婉如看着佩儿,问:“张达调查清楚没有?街面上的那些流言到底是不是张立山派人传出去的?”
佩儿一边给赵氏揉着腿一边道:“张达说了,前段时间张老爷因为秋实少爷的死很伤心,一直足不出户,也没见他和外面的人接触过。”
当初的往事只有张秋实和苏秋宝清楚。虽然张秋实已经死了,难保张立山不会从张秋实那里听到些只言片语。如果不是张立山放出的消息,那会是谁呢?赵婉如不禁疑惑。
“倒是……”佩儿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x_i,ng。
“倒是什么?”赵氏疑惑的问。
“奴婢听说,前段时间,周妈曾经多次找过张老爷。”
“周妈?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佩儿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就在老爷同意姨娘扶正的前几天。”
赵婉如的指甲深深的攥进r_ou_里,她咬着牙沉住气,低声问道:“哦,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佩儿摇了摇头:“那几日,张老爷一直闭门谢客,周妈过去找了他几次,都被张达拦了下来,没有见到张老爷。”
“哦!”赵婉如心里松了口气,看着佩儿笑道:“这个张达也是个机灵的,没想到他能那么快得到张立山的信任,连侧夫人身边的周妈都敢拦!现在霓裳居那里,巴结张达的人恐怕不少吧!”
佩儿脸上闪过一丝羞乃,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老爷本来就和侧夫人不睦,下面的奴才也是看主子的脸色办事。”
赵婉如佯装没有看见佩儿脸上的红晕,继续道:“他既然攀上了张立山这棵大树,以后还会尽心给我们办事吗?”
“他敢不听话!”佩儿嗔怪的呸了一声,抬头看见赵氏戏谑的眼神,瞬间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又不好意思的把头垂了下去。不一会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对了,奴婢昨日在刺绣坊看见原来帮着张二爷在外面办事的几个人了。”
“张秋实死了以后,李氏不是把张秋实的人都辞了吗?”赵婉如不解的问。李氏眼里容不下沙子,好不容易把张秋实手中的生意抢到手里,怎么可能还留下张秋实的亲信碍眼。
“这个,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佩儿摇了摇头,“奴婢远远的看见他们是跟着王武的一起来的。”
“王武?谁是王武?”赵婉如疑惑的问。
“是周妈的外甥。府里生意交给容二爷打理后,听说周妈在侧夫人耳边吹了吹风,替这个王武某了份差事,现在给容二爷当差。”
赵婉如心里一惊:难道这个王武故意招揽张秋实原来的手下,从他们那里听了些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却苦于没有证据。周妈找张立山不成,索x_i,ng散布谣言,这才坏了自己的好事!想到那漫天的流言蜚语、李氏扇在脸上狠厉的耳刮子以及快要到手的正室之位,赵婉如几乎咬碎一嘴银牙:果然是这老刁妇在背后捣鬼!
赵婉如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手上摘下一个翠玉镯子,就要给佩儿带上。
看那镯子的成色,绝对是上品。佩儿吓得连忙推辞:“奴婢受不起这个。”
赵婉如把佩儿拉起来,亲自给她带上镯子,拍着她的手安抚道:“这是妹妹应得的!快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