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奎道:“正是,不然若交到我手中,除了平添无数哀愁烦恼之外,又有何益。你只需记住我莫师妹的恩情,不管去哪里,都把这古琴带着,也算对得住她一片苦心。”
见赢奎不是说笑,而是真的想把古琴留给自己,陆凌天只得把琴放下,说道:“只要在下今生寻得到解救莫姑娘之法,必定竭尽所能去做。”
赢奎把陆凌天扶起,说道:“我信天地自有良心,付出必有回报,莫师妹应该有一个善终。”
莫雩虽然回生的希望渺茫,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便值得去尝试一下,如大司命所说,既然凡人做不到的事,那就让神仙来做。
张道陵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还是离开丰都城,回北斗治再详谈吧。”他肩头之上坐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儿,那些天师道弟子都看见了,虽然奇怪,却谁也不敢去问。张道陵如果要解释,自然会告知其来历,如果不想说,岂非平白惹其生气。
众人纷纷往外面走去,但还有二人却站着没动。
大慧心佛母的声音道:“张天师,我还有一事相求。”
张道陵道:“何事?”
大慧心佛母转头看向公孙玄魃,说道:“公孙姑娘,你已为我做了该做之事,我慧心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你如今是自由之身,如果愿意就这样离开,悉听尊便,我绝不会留难。如果不想再见人世,那么刚才那处丰都神宫倒是一个极好去处,我这就向张天师开口求恳,让你就留在丰都神宫之中。而且那里毁损极重,想再打开都不可能,你觉得怎样?”
公孙玄魃道:“我愿留在丰都神宫,再不想有人打扰。”
大慧心佛母点了点头,这才向张道陵道:“张天师,此处的丰都神宫已毁得不成模样,以后恐怕只能进不能出,成为一条彻底通往阴世的黄泉路,与其如此,不如让公孙姑娘在里面当做一个歇脚之地守护一生,她不想回到人世中来,封死入口也无关系。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丰都神宫还会受到旁人的打扰。”
张道陵道:“我只道她是你的人,原来只是一个承诺才留在你身旁。鄙人早已看出公孙姑娘不是活人,理应不该在世上行走的。其实丰都神宫本就要彻底关闭,是大祭酒还有念旧之情,这才放到今日。如今大祭酒也亡故在这里面,那么这丰都神宫便成大祭酒的归葬之地吧。”张道陵说要把丰都神宫变成大祭酒马武的归葬之地,那便是如少司命留在古墓之中时相似,让丰都神宫成为马武的坟墓。
封闭了的坟墓当然不会再有人进去,等于张道陵已答应让公孙玄魃留在那里面,成为一名住在丰都神宫之中的守陵人,永不见天日。
大慧心佛母笑道:“那么我也告辞了。公孙姑娘,你虽然是炼尸之身,毕竟也修出了神智,若大道没有指望,那么轮回之路还是有的,希望你我还有再见之日。”她把手一挥,在袖口中飞出一只小巧石盆,盘口朝下,放出一道道毫光,照在她的头顶。大慧心佛母受伤沉重,只靠自身之力飞遁太过辛苦,便也靠着法宝遁走。
大慧心佛母在临走之时又看向方仲,说道:“你能从孤独地狱之中逃脱,佛祖和莲花圣女不会放过你的,旁人救得了你一次,可救不得第二次。”这次地狱之行还是在大慧心佛母的指点之下,姜文等人才会通过丰都神宫去孤独地狱。
陆凌天心中感激,似乎自从见到大慧心佛母之后,便一直得她恩惠,虽然大慧心佛母也是另有目的,但亏欠她许多倒是真的。难怪连钟颜也会出口让其留下来,不一定便是要其留在陆凌天身边的意思,但不想她这样的人继续回到佛祖身边去。
陆凌天道:“你还要回去?”
大慧心佛母道:“我若不回去还能上哪里去,你会留下我?”
不等陆凌天回答,大慧心佛母又笑着摇头道:“你想留也留不住。等你打败了佛祖再说留人的话,我或许会考虑一二。”石盆之中光芒向下一落,大慧心佛母的身影已收入了石盆之中。
石盆在空中一个旋转,便向着天边飞去。
血婴、何盈、大慧心佛母相继离开,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张道陵既然答让公孙玄魃也留在丰都神宫之中,便向着依旧留在原地的公孙玄魃道:“公孙姑娘,且随在下回北斗治,等晚间这丰都神宫的门户开时,你再来不迟。”
公孙玄魃跟着大慧心佛母也是情非得已,并不是自愿,当初她伤重难治,九黎先祖又设下机关想要取其性命,是大慧心佛母用石盆护着她逃生,但条件也有一个,便是出手相助其一次。且以公孙玄魃的性格,也不会甘心沦为旁人的走狗,而失去自由之身。
公孙玄魃根本不想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摇头道:“我就留在这里,等到晚间门户打开。”只是等一个晚上,对于公孙玄魃这样已渡过千年岁月的尸魃而言,根本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她说完之后,在地上一坐,然后把双目一闭,静静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和一个已死之人没有两样。
王长已在丰都城中找到了赵升,除了他之外,居然还另外救出了四五个身受重伤的天师道弟子,只要没死,便被通通送出了丰都神宫,至于还有的几百人,和大祭酒马武全都丧命于丰都神宫之内。这一战,虽然死去的天师道弟子不多,但很多年轻一辈的优秀弟子却损失惨重,对天师道而言,元气折损尚大于第一次的鹤鸣山之战和第二次的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