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酒叫人难受成这般?!”
“毒酒。”
“你——”
“三十日内,有药可解。”
“若是过了三十日呢?!”谢文睿凶狠地盯着他,他也淡然:“若是过了,自然是死了。”
谢文睿上前就去揪他的衣襟, 耶律延理一个转身, 轻巧避开。谢文睿两步上前, 再伸手做爪型,去捉他的脖颈。耶律延理再一个转身,脚往后踢,恰好踢中谢文睿的手。
谢文睿后退两步,再朝他攻来。
他索x_i,ng拔出刀,横在两人之间, 依然淡淡道:“只要你帮我,他就不必死。”
“做梦!”
耶律延理淡笑:“原来你对他,也不过如此。”
“你逼我?”
“没有你,自有其他人,你还不配。”
谢文睿大怒之后,忽然便冷静下来,他脑中一团乱,却还记得坚定地对耶律延理道:“我谢文睿,我们谢家,绝不背叛陛下!”
耶律延理点头:“那便看着他死好了,人命本就不值钱。”
谢文睿面上痛苦再难掩,瞪红了眼睛,直盯着他看。
耶律延理收起刀,再指了指床:“多去看几眼,再过二十多日,便看不到了。也别想着去寻解药,你找不到的,此药唯朕有。”说罢,他整了整腰侧的刀,先一步走出这间屋子。
他走出后,关上门,便站在门外。
过了片刻,屋内响起谢文睿压抑的哭声。
哭得他也有些不好受,他还记得上辈子谢文睿如何待他,当真做到了“忠心”二字。上辈子,谢文睿是对他最忠心的人。
可赵琮为人十分谨慎,一切极其机密的事,甚至邵宜都不知,只有谢文睿知道。赵琮最信任的便是谢文睿,当然,从前除了谢文睿外,他还有一个最信任的人。
耶律延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笑容。
若不是为了套出大宋最新的武器,乃至知道赵琮真正的计划,他并不想这样逼谢文睿。
可他没想到,谢文睿那样的汉子,竟然被逼成这样。一方不能背叛自己的主子,一方又是自己的爱人。
实在是难。
若是他——
若是他,什么背叛都与他无关,只要赵琮好好的,只要赵琮还在他手中,一切都好说。
哪怕是自己死。
似乎也是因昨日与赵琮之间的那番亲密,耶律延理再度犹豫。他甚至想放过谢文睿与顾辞这对可怜人。他有机会与赵琮坦诚一切,那就没必要再这般对谢文睿?
他若有所思地走回卧房。
又是一夜未睡,他想了很多事,接近午时,他做好了决定。
待他见了赵琮,他便放过谢文睿与顾辞,给予他们解药。
他没必要这么折磨他们,也是为赵琮积积福。
这么一想,他心中也松快许多,便欲再去看一眼顾辞。
谁料他刚出门,门口便走进几位他的官员,纷纷朝他行礼:“陛下。”
“有事儿?”
“可不是!”一人应道,“还是大事呢。”
耶律延理皱眉:“什么大事?”别是赵琮出了什么事儿,也别是哪个国家又闹起来。
“臣等今日去鸿胪寺衙门拜访,正巧有几位礼部官员在,他们说宋帝要立后呢。据闻过几日便要发文,咱们正巧还在东京,是不是也得略表示一番?到底咱们还未撕破脸皮……”几位官员不时发表见解,说得热火朝天。
可耶律延理从听到“立后”两个字时,便已僵住。
钱商听闻陛下要立后的事,借着散朝后的功夫,去见女儿。
他到底是钱月默的父亲,不常来,也没人觉着不对,还热情迎他。
他一到雪琉阁,便质问这是为何。
钱月默无奈道:“是陛下的意思。”
“你为何不拒绝?为父早教导你,在宫中安身立命最为重要,富贵荣华皆是次要的。”
“父亲,女儿如何拒绝?那是陛下。”
钱商哑口,没错,那是陛下。而他不好久待,深深看一眼她,只能拂袖离去。
钱月默继续叹气,原来不光是她自己,就连父亲也不愿她当这个皇后。但是父亲的举动,叫她觉着有些奇怪。安身立命是不假,可如今已是她入宫的第十一个年头,宫权在她手中,陛下敬她,她过得很好。
她早已无需胆颤心惊,她的命也早就掌在自己手中。
这个时候,父亲为何不赞同她做皇后?
但她也未多想,毕竟父亲状元出身,身上很有股子读书人特有的清高气。也毕竟,她自己也是压根无意于后位的,多想也没用,已成定局。
岂止是她,是钱商,是耶律延理。
赵宗宁在家中跑了几圈马,喝着茶,正要去换身衣裳。澈夏从外头进来,高兴道:“公主,陛下要立钱娘子为后。”
赵宗宁手一松,手中茶盏落地,碎成渣。
“公主?”
赵宗宁急道:“这样大的事,哥哥与淑妃怎不跟我说一声就办了!”
“……”澈夏觉着他们公主有些怪,这事儿本就是陛下跟钱娘子的事儿啊,再者她们公主本就不是那种好管兄长事的妹妹,何至于要陛下再亲自说一声呢。
赵宗宁衣裳也不换,叫人备好马,人也不带就翻身上马,急急忙忙地进宫。
她也是挑了近道,从各个小巷子里头穿梭而过。却不防行到一处巷子口时,她的马不知被什么给吓着了,前蹄一同抬高。赵宗宁本就骑得快,也有些心不在焉,没能及时拉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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