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坐在高媛媛和许青中间,听着片尾曲,鼻子不禁一酸。
上辈子这戏是在1997年春节档上映的,他不眠不休奔波一年半,赚了十几万块钱,在江城花了八万买了套二手小房子,父母都很高兴。
大年三十晚上,带着爸妈第一次走进电影院,看的就是这部戏。
试映会结束后,汪俊已经对马可刮目相看,听老马说,这部戏拍的时候,几乎都是按照剧本走的,没有多余的场景和镜头。
老江和周导当时也说过,说明什么问题,马可的剧本和想法很成熟,成熟得可怕。
绝笔是天才型的人物。
“小马,调音师让我的公司来发行怎么样?”汪俊问。
“是指国影集团,还是您自己的公司啊?”马可问。
“当然是我自己的公司了。”汪俊笑道。
“这个我得跟投资人商量,还得看你们愿意出多少宣发费。”
汪俊当时就不高兴了,这戏的结构和剧情巧妙而紧凑,脑洞大开,几十次反转,又有江文葛友大佬出演,也没刻意讲沉重的话题,娱乐性很强,票房应该不会差。
他是想着,出个二三十万发行宣传费,找几个人跑跑全国的影院,捡个便宜什么的。
“你想要多少宣发费呢?”汪俊问。
“我们去香江拍,各种费用都很高,肯定没多余的钱搞宣传,发行方要分成,肯定就得付出,至少一百万起步吧。”马可笑道。
“一百万多少分成比例呢。”
“这个还没想好,也可以对赌的模式,票房越高,你们拿得越多。”马可说道。
汪俊还是不甘心,将马可拉到一边,小声嘀咕道:“这戏给我们发行,到时候分到钱了,我私下给你20,怎么样,就当是给大哥我做做宣传。”
马可坚决地摇摇头,说道:“汪总,我理解您急迫的心情,可这部戏参与分成的是许青,是吴大阳,这戏没有他们支持,根本做不成,所以我不能搞小动作,等成片出来了,开诚布公地谈吧。”
“行吧,那我等你消息。”汪俊失落地回道。
如果马可按照市场方式来操作,那他那小公司的实力,根本竞争不过国影集团。
“汪总,这部戏本身就是一场赌注,我拿未来赌,大阳总拿性命赌,您也可以的。”马可笑道。
汪俊本身钱不多,自然就很谨慎,想利用自己工作时的人脉,投资一些确定性强的作品,总想用最低的风险赚取最大的收益,但别人又不是傻子啊。
马可恨不得汪俊搞个两三百万来抢发行权,只要肯砸钱,铺天盖地打广告,加上影片质量,票房肯定能爆。
做电影的,不怕分蛋糕的人多,就怕蛋糕太小。
作为商业片,票房代表着导演的口碑,即“马可”这两个字的品牌价值,也是马可波罗电影公司的无形资产,将来上市能撬动数十倍百倍的资金。
只要这部戏爆掉,以后找投资找演员,就不用这么吃力地求爷爷告奶奶当孙子。
首批跟着吴大阳马可一起去香江的,除了四个工作人员还有高媛媛,她没演过戏,马可得抽时间给她排练,否则很耽误时间。
去掉演员的片酬,只剩不到三百万资金,其中得预留120万左右用来买胶卷,这戏大概在110分钟。
除去日常费用,后面还得做后期,冲洗拷贝。
但钱的事儿,总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就怕人没了志气,那再多的热钱,也拍不出好作品。
一行人先飞到深市黄田国际机场,然后打车去罗湖口岸通关。
进入市区,眼前便是不同的情景。
除了温暖舒适的气候,还有忙碌的现代化都市,人人脸上都带着想赚大钱的渴望。
你会无形地感受到,什么才是生机勃勃,什么才是勇立潮头的拼搏精神。
高媛媛看着窗外,简直挪不开眼,这跟她的家乡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相比起来,京州是那么的老气横秋,老头老太走街串巷,或坐在房子门口,悠闲地摇着扇子,听着京戏相声小品。
“这里的人好年轻啊。”她嘀咕道。
马可点点头,不禁想起往事。
上辈子的这个年头,他经常来南方,但深市只进过两三次,因为这时候还算关外,设有关卡的。
那时候他只是忙碌中的一员,迷茫而奔波,别人说粤语,他也跟着学。
住着十几二十块钱的旅馆,四处寻找最挣钱的货源,并没有留意到这城市的变迁。
他准备有钱了,从年底开始搞个实验性项目,类似少年时代那种电影,每年拍个十几二十分钟,把时间拉长到20年。
身处历史之中,你不会对时间有感觉,但马可作为重生者,视角完全不一样。
城市不断变迁,只有光影能留下它的印记。
吴大阳坐在后面,拍了拍马可,指着路边的一幢未建成的房子说道:
“小马,那个烂尾楼叫巨人大厦,建三层就扑街了,老板好像叫什么死铁柱,以前是做保健品的,还说是高科技呢。”
“有所耳闻,他说的高科技可能不是产品,而是割韭菜技术。”马可笑道。
“那个是亿科房地产公司,好像已经上市了,唉,我干这么多年房地产,要是学香江模式,以后普通人有苦头吃呢,加杠杆炒楼花这个游戏啊,是停不下来的高速列车,刹车泡沫就炸,风险很大的啦,楼花楼花,我花开……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花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