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进来吗?”那个女人面慈目善,和林众月打过几次照面,彼此都有些印象。
“谢谢。”林众月撑住了门,点头微笑示谢,然后她看着那个母亲紧紧地牵着小孩子一点一点地离开了视线。
电梯上升时带来的压力让林众月有些耳鸣,她盯着红色的数字不断变幻,有一种还是两年前第一次踏进来的错觉。
她按了按两次门铃又敲了敲,垂着头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门一声微响。她心一惊,连忙扭头转过身去,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真是…真是你?”孔黛雪抱着酒瓶子,脸颊绯红,两眼迷蒙,她倚在门框上往下滑,摇摇晃晃指着林众月说“怎么还来了三个?”
林众月距离她不远,难闻的酒气早就铺天盖地地袭来,她走上前去搀着孔黛雪,夺过她的酒瓶子,哄着她进了门向卧室走去,趟过地上不少的易拉罐和玻璃酒瓶,她放眼看了看,不仅客厅这里凌乱不堪,就连她的卧室里,衣物乱飞,枕头、被子被扔在地上,像被人给打劫了一样。
好在她虽然喝的酩酊大醉还算听话,她辗转在床,皱着张脸,嘴里嘟嘟囔囔。林众月一边听着一边收拾着满地狼藉,突然这糊涂话止住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闷声呜咽,她顿住手,惊讶地看着床上的孔黛雪,她用枕头埋着自己的头,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像一只迷路的雏鹰,声音虽闷但是充满委屈和脆弱……
她哭了。
站在床边的林众月手足无措起来,一阵慌乱过后才去拉下她头上的枕头,当扯下她的枕头时,林众月被她的无助和迷茫的眼神惊在原处。
“你哭什么呀?”林众月趴在她的耳边,试图用轻柔的语气让她安心下来,可没想到适得其反,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摇头晃脑,嘴巴里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林众月吓得较忙将她搂在怀里“不是你!不是你!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和她一直重复着这两句毫无意义的对话,等到她彻底没了动静,林众月才将她放平盖上被子。仔细一看,她的妆容未卸,甚至口红印子还残留在唇角,均匀呼吸时带出的浓厚的酒气,好像是从她肺腑中呼出来的。望着熟悉的眉眼带着陌生的气息,林众月不禁在心中感叹,唏嘘不已。犹如她是一桩j-i,ng美的海市蜃楼,一副遥远的画卷,隔空描摹她的轮廓,在两天前亲密接触的唇上止住了手,这张刚刚吐尽让人羞愤的话的这张嘴现在说着什么让她难懂的话呢。
孔黛雪在床上醒来时,已经下午了,头痛欲裂,突然一阵恶心感袭来,让她拖着疲软的脚步奔去了厕所,一阵呕吐过后才清醒了一点,脑袋里的神经一蹦一蹦的挑逗着她的忍耐力,疼得她龇牙咧嘴,不断地在脸上扑着冷水试图让疼痛缓解。水龙头不断地哗哗流着水,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花了,眼睛红着,不人不鬼的样子让她顿时火冒三尺,拽起手巾和周围的东西就向镜子砸去。
“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孔黛雪猛地一回头看见那个人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外向里面紧张地探着头,吓得她差点坐在地上“你怎么怎么来了?”
林众月以为她是在问怎么进来的,想了想说“碰巧在楼下看到这栋楼的邻居就进来了。”
孔黛雪捂着头,咬着唇,脑子一塌糊涂,只记得那件让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五味杂陈翻涌而上,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眨着泛酸的眼皮,与她遥遥相望,眼睛鼻子一酸,顿时就让视线模糊了起来,她能看见三两个林众月。这一望,让体会到了什么叫痛苦的,什么叫苍天弄人,好像这个人永远站在的门外,自己是在千万条的路上,中间永远隔着万水千山还有沉重的时光划的鸿沟,明明她的衣角触之可及,明明伸手就可以来一个拥抱,明明她是一切的源头啊
“你需要我吗?”林众月接下她不明所以的眼神,好像她是个陌生人一样,她以为对方还未醒酒,犹豫的说“还难受吗?你要不要吃些东西?”
夺眶而出的眼泪爬满了脸,孔黛雪抱着头蹲了下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为什么呀为什么啊!”
林众月急忙奔赴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有什么不愉快吗?被欺负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她哭的更凶了还像八爪鱼一样搂着自己,林众月好笑又无奈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的气,只是她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呢?你真的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呀?”林众月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乖,不哭,不要哭了。”
“林众月!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孔黛雪突然推开林众月,对她吼着“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才不值得!”
林众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孩子脾气,别说胡话了。”
孔黛雪抹了抹脸“我现在很清醒!我认真的!你不要笑!”
林众月收敛起笑容,摇了摇头,叹道“因为你本来就很好,所以我对你好,这样的答案满意吗?”
“”孔黛雪张张口,最后沉默了,她怕自己对自己的不满和鄙夷迁到林众月身上。
“不要乱想了,来吃点东西吧。”林众月站了起来,拍了拍孔黛雪的头,见她还没有反应,她无奈地抱着她的头贴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声说“重新开始就好啦!人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