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倒竖,粉衣女子双手叉腰,道:“那门外的积雪呢?万一有客人到访,岂不是让人觉得我君家不懂待客之道!”
南山本就终年积雪不化,这雪,上一刻扫了,下一刻便已经积上。再则,也并没有人会来这被寒雪所覆盖的清冷山庄,至少墨云与云灵在的这几日,连一只鸟,都没有见过。粉衣女子的迁怒之意,是个人却都能察觉到。而站在女子身旁黑衣男子却也只是好脾气的低头道:“小姐教训的是,是银寒思虑不周,银寒这就下去将积雪扫干净。”,说罢,便躬身退下。
只是擦肩而过时,男子眼中的宠溺与无奈,墨云没有错过。
待到银寒消失在门口,粉衣女子从鼻间哼出一身,重新坐下。只是这这脸上,却没有了之前恼羞成怒的表情。
“你们真的要走?”,女子认真问到。
“嗯。”,云灵回到。
“明日早晨?”,喃喃一般的自语,却见粉衣女子将两条细长的柳眉皱在一起,道:“就如此着急?”
云灵没有说话,只看着莱月。
墨云也没有说话,只喝着手中的茶。难得的好茶,如若浪费了岂不可惜。
半晌,粉衣女子却移开了目光,认输一般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要走,我也不便强留,就如之前约定的那般,青铭剑我自是要还给你的。”。莱月突然站起来,几步上前,靠近云灵,几乎是贴着面,低声道:“晚些时候到我房间来。”
即便作为好友,这个距离未免也太近了些。还未等云灵有所动作,莱月却已经几步跳开。杏眸中,是掩不下的精光,狡猾的犹如一只偷腥的狐狸。躲在门外拐角处,粉衣女子探了头。
“云灵你可不要忘了,不然这青铭剑可不知道要遭遇些什么。”,眨了眼,女子笑嘻嘻的走远。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语,却从门外传进。
“刚好张爷杀鸡的刀也坏了,就不知道这传闻中魂器用来杀鸡,究竟效果如何。”
墨云放了茶,看着身旁面色越冷的女子,扬了嘴角。
“我倒是觉得,这魂器用来杀鸡应该也比一般钝刀好的多,只是可能会太快了些,还有就是这味道.....”,墨云摇头,似乎真的很苦恼,道:“不知能否洗的去。”
寒冰一般的脸上却有了龟裂,这眼底,却是无奈。清冷的女子扭了头,低低唤一声。
“师傅。”
墨云终于轻笑出声,站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反正今日还早,我四处逛逛,想来这南山的景色,也应该是不错的。”
“我陪师傅一起。”
一阵轻风从背后而来,墨云本双手负于身后,右手却被这轻风给拂到了腰侧。淡淡的体温,比常人略低些,将墨云的手握了。
“这风倒不是君子之风。”,墨云淡笑开口。
“可这风也不是小人之风。”,云灵目不斜视,开口道。
脸上笑意越盛,墨云扭了头,看着身旁一本正经的情人,故作疑惑,道:“那云灵可能告诉我,调戏花蝶的风,又该是什么风?”
将自己自比作花蝶,身旁的人,脸上却没有一点忸怩,倒真真正正是这个人的性子。可是这些日子,她却也不再是那个只知脸红的孩子。
歪了头,云灵也望着墨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榄露华浓。”
墨云却被云灵出口的话一怔,道:“这是你从哪学来的?”
“书中。”,云灵实诚的答到。
“这是白日。”
“徒儿知道。”
“这里没有贵妃。”
“可是这里有花蝶。”
“春风?”
“非小人之风。”
再旁人看来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最终却又绕了回去。墨云扬了眉,她的徒儿,似乎学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可此刻,墨云却说不出话来,对方嘴角的笑意,让墨云一瞬间的失神。
冰雪初融,便是春水,晨曦初阳,所谓惊艳,却也大概如此了。
墨云暗叹自己的失神,在这样的美色面前,她大抵也能明白,为何古时的君王能做到‘一骑红尘妃子笑’这般荒唐的举动。如若是她,这样的美色面前,又如何能做一个明君。
“师傅在想些什么?”,见墨云失神,云灵疑惑问到。
“我在想,为何古时的君王会被美色所惑。”
云灵皱了眉,道:“男子总是容易沉溺于□□。”
所以才会犯下致命的过错。名、利、权,是男子最放不下的东西。而一个貌美的女子,则是男子都想要征服的东西,就和领土一般,容不得他人肖想。但当这副绝世容貌老去之时,男子就会毫不犹豫的丢掉,如同丢掉一块脏了的抹布,眼中只有厌恶。
见突然认真的女子,墨云却摇了头,她知道云灵此刻心中所想。有那种不好的回忆,自然不可能对男子抱有好感。
“也不尽是如此。”,墨云望着前方,淡淡开口。
云灵侧了头,等着接下来的话。
“世间男子也不尽是那般不堪,却也有真正的君子。”
眼中神色变换,半晌,却终于沉淀下来,低垂了目光。
“徒儿知道。”
她知道,在遍体鳞伤的时候,却也有庄中的老人偷偷给她送来饭菜。老人是一个慈祥的老人,背有些驼,拄着拐杖,走十步,便要停下一喘。可老人两只眼睛却很明亮,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云灵甚至能想到,老人年轻时候必然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也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