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兮向着她探过身子,极是关切地问:“你醒了?有没有好一些?”
诺雅不自然地干笑两声,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好生将养身体。刘妈妈正在给你煎药,我去给你端过来。”
安若兮起身,顺手帮着诺雅体贴地将被子盖好。
诺雅浑身汗毛直竖,惊悚地向四周张望一眼,并未看到百里九,心里就纳罕,她这是演戏给谁看呢?
诺雅向着桔梗招招手,指指她的背影,压低声音问:“她来做什么?”
桔梗掩嘴窃笑:“听说是九爷昨天夜里去了她的院子,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就自告奋勇要来照顾你。”
“照顾我?”诺雅难以置信。
“就是,九爷说让她过来照顾您月子。”桔梗毫不犹豫地点头。
“啊?”诺雅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百里九这是要闹哪样?让安若兮来照顾自己?昨天她教唆挑拨了秦宠儿来大闹一念堂,今天是猫哭耗子,还是别有用心?
“百里九这是觉得我死得太慢吗?”
林诺雅咬牙切齿,昨天侥幸魔爪逃生,保下一条小命,他百里九这是想借刀杀人?
桔梗的眸子亮晶晶的,有些兴奋:“小姐可莫要胡说八道。昨天您晕过去,九爷可急坏了,专门找了蔡大夫过来给您诊脉,将小蛮狠狠教训一顿以后,鼻青脸肿地赶出了将军府。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
诺雅不屑地撇撇嘴,知道辩解也没有用,这小丫头是彻彻底底地中了百里九的毒。
安若兮端着一碗熬好的汤药从外面走进来,诺雅赶紧住了口。
“这些事情让丫头们去做就好,你还是歇着吧。”诺雅赶紧向着桔梗使个眼色,将安若兮手里的药碗接过去。
安若兮侧身让过:“你如今身子不好,需要好生调养,丫头们粗手笨脚的,我也不放心。你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好。”
她亲手将药汤递给诺雅:“趁热喝吧,听刘妈妈说,这是补气血的。”
诺雅愁眉苦脸地将药碗接过来,顿时一股苦涩的药香扑鼻而来。
“呃,我胃口不太好,空着肚子服药的话,容易反胃。”诺雅赶紧寻个借口搪塞。
“那我去给你传早饭。”安若兮忙不迭地起身,脚不沾地地出去,一溜小跑。
诺雅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这安若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若是想博个贤惠的名头,装个样子也就是了,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绝对有阴谋。
诺雅从床上一撩被子坐起来,风风火火地穿鞋下地。
“小姐,你做什么去?”桔梗慌忙止住她的动作。
“我惹不起躲得起。”她伸手去拿一旁架子上的衣服。
“小姐,这是您的房间,您能躲到哪里去?”桔梗有些哭笑不得。
诺雅手下一僵:“是呀,凭什么是我走?应该把她赶走才对。”
“既然九爷让她来照料您,您就安心享受就是,难不成心里还过意不去吗?”
“并非你家小姐我过意不去,而是那安若兮一向与你家小姐我过不去。如今她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要小心提防。”
“小姐你多虑了吧?我觉得应该是安夫人有意在九爷跟前表现,讨九爷欢心才是。”桔梗不以为然地道。
诺雅摇摇头:“我这心里始终发毛,安若兮与秦宠儿不一样,打个比方,那秦宠儿就像一只会叫的狗,安若兮则是色彩斑斓的毒蛇。不定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阴狠阴狠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这样殷勤,定然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小心提防。”
桔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端起诺雅床边的药碗,转手毫不犹豫地倒进案几上的花盆里:“那这药肯定是喝不得,你的饭菜我也要看好了。”
诺雅看着桔梗熟练的动作,轻车熟路的,有点目瞪口呆。
小丫头瞬间就明白了诺雅的心思,抿着嘴笑:“我知道以前大夫给你开的药汤,你全都倒进了花盆里。”
诺雅有点汗颜。
“那盆开得好生生的钗头凤,两天就枯了,生生是被烫死的,傻子才看不出来呢。”
“啊?”诺雅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两声:“每次吃药,你们盯得紧,所以就顾不得晾凉了。”
“小姐放心,我端去换新花的时候,是将花盆里的土换过的,要不九爷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怪小姐您不听话的。”
诺雅觉得有必要向桔梗解释清楚:“我压根就没有......”
桔梗撇撇嘴打断她的话:“若是小姐听十剂汤的话,老老实实喝药,可能......唉!”
诺雅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既无奈,又觉得有点暖。听她犹自在一旁絮絮叨叨,头感觉有点晕,重新脱掉鞋子,钻进被子里。
桔梗见自家小姐乖乖地上床休息,也就闭了嘴。
早饭传唤过来,诺雅依旧卧床,只背后垫了垫子,半坐起来,一副病怏怏的娇弱样子。
安若兮殷勤备至地要给诺雅净手,盛粥。
桔梗和朝三笑脸殷殷地迎上来,从她手里抢过粥碗:“安夫人,这些活计奴婢们做就好,折煞我们了。”
安若兮转身又去端虾仁水晶包,桔梗忙不迭地接过来:“您歇着,我伺候您和我们主子一起用餐。”
安若兮见一时插不上手,讪讪地夸奖桔梗:“妹妹好福气,从哪里找了这样一个聪慧机灵的丫头,看得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