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跃收起手机,心想心情不好算是看出来了,浑身都是刺。关照还是算了,那样的女人哪里用得着他关照。
石中舟搭着毛巾从洗手间里出来:“关队,我们今天转了一天也没找到那臭小子,就这么离开西安妥当吗?”
他口中的臭小子就是那天在酒吧里的金链男,前段时间考古队里遭了贼,一组玉璜还没来得及出土就被盗了两节,下手的人是个叫朱矛的盗墓贼,金链男是帮他销赃的一把好手。
他们从酒吧里追回了金链男手里的那节玉璜,还有一节估计还在朱矛手里,就故意把他放了,准备把朱矛钓出来,可是今天找遍了金链男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地方都没再见到他。
关跃说:“没什么不稳妥的,他肯定离开西安了。”
王传学已经躺在床上,忽然笑起来:“哎你们说,明天咱们见了言姐一说要去追玉璜,她会不会又要说咱们是飞虎队的啊。”
关跃看他一眼:“你管她怎么说。”
“哎,关队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不觉得。”
“……”
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三个男人就起床了。
越野车开到一棵树客栈门口时没到七点,时间正好。
等待的时候石中舟买了早饭过来,一共四份,特地也给言萧准备了一份。
王传学接早饭的时候骂他:“你小子可真会讨好人啊。”
“我也是为了队里的工作着想,玉璜的鉴定还指望她呢,一见面就落了个不好的印象,还不得弥补一下啊。”
有道理,王传学没话说了。
早饭很快就凉了,客栈的门没有开过。
车外面,太阳从清晨的水红渐渐的变成炽热的金黄,卖早饭的小贩从开张到收摊走人,车里的广播已经整点报时过三回,再拖下去就要到中午了。
言萧还没出现。
石中舟等不及,去客栈里看了一下,回来后说:“还睡着呢,她门上贴了张纸条,写着‘未起,勿扰’,嗨,看不出来她这么能睡啊。”
王传学看驾驶座:“关队,要不要叫醒她啊?”
石中舟摆手:“别,万一她说我们连个觉都不让她好好睡怎么办?”
“什么觉睡到中午还不够啊?”
关跃没做声,手指在方向盘上点,眼睛朝客栈的门口扫过去,收回来,又甩过去,忽然想起什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走到门口,前后看了一圈,他皱了一下眉。昨晚来的时候言萧开过的那辆红色小轿车就停在门外的巷口旁,现在已经没了。
客栈里有人推门出来,两男两女,都拖着大大的行李箱。
看到他,一个姑娘先惊喜地叫了一声:“哎,是你,昨晚你来找人的,我记得你。”
关跃冲她点了一下头:“我找的人还在客栈吗?”
小板寸接了话:“不在啊,她天刚亮的时候就退房走了。”
关跃道了谢,转身大步回到越野车边上。
“怎么了?”石中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人走了。”
“走了?”王传学叫出声来:“她这什么意思,玩儿咱们吗?都等了快四个小时了!”
还是石中舟看得明白:“关队,这个言萧的性格太乖张了,这是存心对咱们撒气吧,现在怎么办?”
关跃掏出烟,抽了一支,侧身拢着手点燃,问:“什么怎么办?”
“毕竟是资助人送来的人,还是个女人,不能真让她一个人上路去队里吧?”
关跃手指夹着烟送到嘴边,一顿:“随她去,她这样根本到不了队里。”
第6章
言萧已经身在几百里之外的小镇上吃午饭了。
饭馆很小,弥漫着一股油烟的味道,她点了份臊子面,汤味酸辣,面也有嚼劲,口味不错。不过她一向饭量不多,吃了一半就站起来结账出门。
镇子不大,摊点却不少,都是做游客生意的。但这个季节游客不多,整条街就显得很空旷。
言萧在街上逛了逛,居然看到有人在摆摊卖古旧玩意儿。
一块蓝布铺在地上,上面摆放了很多老东西,梳妆盒、木梳、流苏坠子,大多是工艺品,都不值得留意,只有一样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个泛碧的瓷碟,厚胎薄釉,釉色有玉质感,表面有裂纹开片,这是南宋官窑瓷的特征。不过仔细一看就发现这只是现代的仿品,仿的还不错,乍一看也能唬唬人。
言萧虽然做鉴定,却并不喜欢收集古董,相反她更喜欢收集那些赝品,因为从赝品里面更能看出造假的工艺,对鉴定反而有帮助。
刚要伸手去拿,一只手抢先把那个瓷碟拿了过去。
她抬头,看见个扎马尾的女孩儿,举着瓷碟问老板:“怎么卖?”
“三百。”
“这么贵!抢钱啊!”
老板张嘴忽悠:“这可是古董,三百算便宜了。”
女孩儿皱着眉,看起来是不想买了,言萧掏出钱包说:“我要了。”
老板立马从女孩儿手里抢过瓷碟递给她。
女孩儿又不乐意了,话冲着老板,眼睛却盯着言萧:“什么意思啊,先来后到不知道?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言萧停了一下,也没见她有要买的意思,低头捻了三张红皮给老板,拿了瓷碟就走。
老板收了钱:“人家这才叫爽快。”
这话说得拉仇恨,女孩儿不大痛快,盯着言萧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拽什么啊。”
言萧买了东西就不想再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