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祁渊从帐篷里出来已是黄昏时分!
见不到洛祁誉,相当于白跑一趟,如今宗政君千已经谋划好了一切,这边洛祁翔却是没事一般带领众将士饮酒作乐,这不是要亡国的节奏是什么!
无奈,洛祁渊跨上马回营,他一个无权无名的庶子,除了作壁上观,还能做什么。
回到营中,洛祁誉坐在几案前,洛祁渊愣住,找了他半天,结果两个人你找我,我遇你的,不知在什么时候错过了。
见他回来,速从几案上起来,走到他面前:“王兄!”洛祁渊向他行了礼!
两年没见,洛祁誉苍老了许多,胡渣满脸,许是江山不稳,民不聊生,如今又在打战给累的!洛祁渊差点就没认出来!洛祁誉也没第一时间就认出洛祁渊来,比起两年前,他又长高了一截,也越加俊秀了。
两人互视许久,相视而笑。
洛祁誉先开的口:“渊弟,你我兄弟,何须在意这些细谨小让!”
没等洛祁渊回答,他又道:“渊弟即是要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哥哥给你接风洗尘!”
接着让洛祁渊和他一起走到几案前坐下。
这样的话也只有在洛祁誉这里能够听得到,他一个庶子,而他一个世子,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他怎么能够承受得起,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洛祁渊在感动的同时道:“王兄莫要说这话!于国于家,祁渊也有一份责任!把家国事物全都丢给两位王兄,自己无所事事的逃避现实,祁渊为自己的行为深表惭愧!”
洛祁誉也没有责备,毕竟他在宫中没有地位与官职,大权又全部掌握在云西王洛诸尤手中,他们可以上书觐见,而他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即使他在,也是束手无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洛祁誉了解他,倾听他!
洛祁誉知道他早年就常年不在宫中,将一切撇开,游历四方,熟经书,识lún_lǐ,尝尽人间疾苦。若真要论他们三个当中谁有资格做王,自是洛祁渊,连洛祁誉自己都自愧不如!
虽然很多人说他这是想坐收渔利,但后来洛祁渊却只迷上了修仙法道,对红尘世事不闻不问!不过不管他怎么做,总有人钻了他是庶子而且无权无势的空子,这样一来又说他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洛祁誉道:“好吧好吧!我们也别再谈这事了。渊弟你熟读天下兵书,如今形势危急,你也知道本王和你翔王兄和不来,在续战还是投降这一块上存在分歧。此次叫你出山,也无非是为了再议这事!”
洛祁渊怎会不知,大敌当前,别人四十万大军,他云西不过四五万有余,再怎么打也是打不过的!就是以少胜多逼退了敌人,人家只要留一两人把水库里的水一放,就别说都城洛城,就连云西方圆几百里都定会淹个片甲不留,可以说防不胜防!
若不战而降,自是合了敌人的意。若苦苦挣扎吧,也不过是苦了广大子民,最后不可避免的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罢了。
洛祁渊反问了洛祁誉一句:“那王兄您怎么想?”
洛祁誉答道:“若站在广大人民的立场上,本王不要这王位也罢。若为了江山社稷,祖宗颜面,又怎可如此轻易的放弃!”
洛祁渊知道他这是从两个方面都考虑了,作为一个帝王子弟,能有此觉悟,实属难得!但洛祁渊道:“王兄从两个方面都考虑了,但连王兄自己都没有一个坚定的立场,要我怎么帮你?”
洛祁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洛祁渊又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想必王兄比我了解的更清楚,只要是王兄自己选了的路,弟弟赴汤蹈火也会陪王兄走下去……”
洛祁渊还没说完,洛祁誉忽然站起来,走到洛祁渊面前抱住了他,洛祁渊有些不知所措,脸贴着他的胸膛,也抱住了他:“祁渊,是我的错,从小就无法保护好你,如今大难临头,还要拖你下水。”
说着一滴清泪落到洛祁渊的发丝间渐渐融入发间,洛祁渊能感受得到那泪的温度,流在发间,淌在心间,洛祁渊心间阵阵抽痛。
洛祁渊想要站起来,却被洛祁誉遏制住:“祁渊,别动,我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语音颤抖哽咽,洛祁渊闻言乖乖有他抱着,不再挣扎。
洛祁渊是聪明人,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据说楚遥国君主喜男色,而他将是这场战争的终结者,也是这场战争的牺牲者。
他会是全国子民的造福者,但没人会知道他的存在,更没人会记住他,他们会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说楚遥国放弃了攻打云西,然后心安理得生活。
唯有此才能两全,既不用打仗,又不用投降,多好的策略啊!真是令人惊叹呢!
这时洛祁渊突然觉得其实洛祁誉并不笨,在有危险时他会想到他,在国家人民面前他可以抛弃他,他可以离开他,他可以没有他,但这不是他的错,他们无从选择,无法改变,这就是事实,于国于家,这更是责任。
洛祁渊缓缓推开洛祁誉,站起来,道:“王兄既然选择了,就不该再留恋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才是王者之道啊!”有那么一瞬间他为自己感到心痛。
说着朝帐篷门口走去:“王兄的梦就是我洛祁渊的梦,王兄十几年来对祁渊的情,祁渊一直铭记于心,王兄……”说着真心话,心却是隐隐的痛。
回身,在洛祁誉面前行了叩拜大礼,退出帐内,扬长而去。空留洛祁誉一人木然立于帐内,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