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七默默扭头,把脑袋埋在玉罗刹的腰间,吭吭哧哧的笑了好一会儿,才抹着眼角坐起身子,神情悲痛万分的叹道:“我决定了,咱们就转道去陆小凤那边帮帮忙吧。”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他总不能真瞅着陆小凤把自己给作死了。
“好。”玉罗刹毫无异议的点头应道:“他眼下应该在拉哈苏那边,那地方虽然天寒地冻的,但风景确实绝妙,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拉哈苏位于松花江之南,是个荒僻而寒冷的地方。
每年的重阳节前后,拉哈苏就开始封江,直到第二年的清明才会解冻,封江的时候,那里的居民便会在冰上建立起一座独特的城镇——
在封江之前,人们会把提前准备好的木架子抛入江中,用绳子牢牢系紧,等到封江后,原本浮在江面上的木架子,便被冻得固定在冰上,这时候,人们只需上梁加椽,铺砖盖瓦,用沙土和水筑成墙,便可以建成一栋坚硬结实的房子。
建在冰上的房屋,听起来便会让人觉得十分寒冷。
可实际上,屋外的气温虽然极其寒冷,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人们可以屋子里生火取暖,甚至是烧着炕,不管怎么折腾,屋下的冰层都不会融化。
半个月后,苗七和玉罗刹终于赶到了这座神奇的冰上城镇。
苗七坐在马车上,好奇的掀开窗帘向外张望着,脸上渐渐露出了震惊之色,他打眼一望,最先看见的,便是一条亮得耀眼的,仿佛水晶铺成的大道。
镇子里的情形也和他想象中的不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重新换上假面的玉罗刹从身后抱住苗七,同他一起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而镇子另一边,陆小凤此刻的心情却格外糟糕。
事实上,在寻找罗刹牌的这一路上,他就没有几天是心情好的。
就在前两天,刚跟他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的陈静静死了,陆小凤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在和他有过接触后遇害的女人了。
他原本想要一醉解千愁,却发现不仅喝不醉,还反而越喝越清醒。
陆小凤闷着头走在冰道上,一时之间竟感到满心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说是要找罗刹牌,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半分头绪。
他发现的那些线索虽然看似有用,但真正追查起来,却次次落空。
无用功做得多了,任谁都会感到乏力。
岁寒三友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他,并没有干涉他的行动。
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陆小凤替他们找回罗刹牌,只要罗刹牌还没找到,陆小凤还没死,那他们就不会罢休。
至于陆小凤的心情好不好,别的人是死是活,对他们而言都不重要。
正在这时,一辆看起来十分豪华的马车,忽然出现在陆小凤和岁寒三友的视线内,这辆马车行驶得很缓慢,却直直的朝着陆小凤的方向而去。
岁寒三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上前阻拦,只是紧紧地跟在马车后方。
待到行至陆小凤前方两三米远的地方时,滚动的车轱辘戛然而止,头戴斗笠、叫人看不清面容的车夫跳下马车,然后弯下腰,以一种毕恭毕敬的姿态,打开了车门。
“哟,陆小凤,好久不见啦~”
车内,横卧在玉罗刹膝上的苗七扬起手,笑嘻嘻的冲着一脸惊愕的陆小凤招呼道。
陆小凤又惊又喜的望着苗七,嘴唇蠕动了几下后,终于大喊出声:“阿七,你、你和西门伯父怎么会过来这里?!”
“我听说你最近过得很惨,所以就过来看看。”苗七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他懒洋洋的撑起身子,一边招呼着陆小凤上车,一边笑道:“看来传闻没错,你现在确实够糟糕的。”
带着一身酒味儿不说,陆小凤向来最宝贝的那两撇胡子,看起来也有段时间没有修刮了。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长着两撇胡子的醉汉。
陆小凤爬上马车,先是抬手在苗七的肩头捶了一拳,然后朗声笑道:“你这家伙,别老是仗着有西门和伯父撑腰,就肆无忌惮的打趣我。”
“怎么,你还想报复回来不成?”
苗七耸耸肩,摆出一副我有靠山我自豪的嘴脸,理直气壮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有西门和阿玉在,你这辈子估计都找不到机会了。”
这家伙!
陆小凤哭笑不得的冲着苗七翻了个白眼,实在懒得搭理这人,便自顾自的翻身往窗口边一坐,推开窗户,向后张望了起来。
那三个跟屁虫果然还跟在后边。
抬手把试图凑到陆小凤身边的苗七重新拉回怀中,玉罗刹一派淡然的出声道:“要我派人先把他们支走么?”
额……看着把话说得无比轻巧,好似完全没把岁寒三友当回事儿的玉罗刹,陆小凤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玉罗刹便有了动作。
他抬起一只手,在马车的内壁上缓缓敲打了三下,‘砰砰砰’声音刚落,陆小凤便听见车外发出一阵响亮的呼哨声。
伴随着这阵声音,一群黑衣人如同鬼魅似的忽然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将来不及反应的岁寒三友层层包围了起来。
陆小凤原以为,岁寒三友一定会动手反击,又或者是来马车这边找他算账,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三个往日里极其自傲,总是仗着西方魔教的背景作威作福的老家伙,竟然个个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