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锋道:“不是帮,是造个名出来,方便杨彬谦再杀群枭一次。”
高淮燕点头:“师兄所言甚至,看来我们得去见见这位吴观主了。”
沙少蕲塞了条油炸小黄鱼入嘴,发出一串咀嚼声。
这时,有个身着藤黄襕衫、腰配长剑的年轻人走进酒楼,问店小二要了一壶酒、几碟子小菜。小二要领他入座,他却四周看了一圈,忽然喜上眉梢,摆摆手,径直朝高淮燕他们这桌来了。
“啊呀,廖兄,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缘分。”
廖云锋执茶杯的手一顿:“我不认识你。”
那年轻人嘻嘻笑道:“廖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去岁你我在沿海一带一同除暴安良,可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哦?”高淮燕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人,问道,“几月的事?”
廖云锋冷冷地打断:“他记错了。”
年轻人道:“没有没有,我们还一道吃了螃蟹,大概是……重阳以后不久吧。”
高淮燕笑染揶揄:“原来如此。”
“嘭”得一声,廖云锋甩出一块银子来,道:“话听了,饭吃了,我们该走了。”
那年轻人道:“廖兄留步,你不记得也无妨,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姓严名子俊。”
“严公子?”高淮燕心道无巧不成书,在滨州酒楼里随便一坐就碰上严家人了。
果然严子俊道:“正是,在下家住城南,如果各位不嫌弃,就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高淮燕大悦,斟了杯茶推过去:“如此甚好,烦请严公子陪云哥小坐,在下去办一桩事,即刻就回。”话音刚落,就被捉住了腕子。他也不急,只凑到廖云锋近旁耳语:“我道以师兄的神通,想找我怎么耗了这么久,原来师兄始终跟着我,却不知道露个面,一解我相思之苦。”
廖云锋瞪他一眼。
高淮燕一笑,接着道:“还请师兄跟严公子叙叙旧,问问近况。我就去打探一下玄慧老道的消息。”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严子俊并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起来。他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从华山的日出说到钱江的潮水,从奇花异草说到奇珍异兽,除却中间添了两三回茶,居然连歇都没歇一下。
沙少蕲这几日东躲西藏,身心俱疲,眼下吃饱喝足,又有个严子俊在身旁说车轱辘话,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廖云锋也有些头晕,无力道:“我说我不记得,不是诳你。”
严子俊叹道:“我知道,严某在廖兄心中同花草树木和美酒佳肴都没什么分别,自然不能给廖兄留下什么印象。只是眼下我们算认识了吧?”
廖云锋点头。
严子俊道:“如今做朋友的我有一个难处,但对廖兄来说应该只是件小事,所以严某想请廖兄出手,帮我一个忙。”
廖云锋想起高淮燕临走前说的话,道:“你说。”
严子俊环顾左右,确定无人暗中窃听,才小声道:“严某家中遭了贼人。”
廖云锋这才精神一振,问道:“怎么?”
“数日前夜里,有人来我家府上,想截走我的一个妹妹,”严子俊说着,头又低了一些,“当场让我们给发现,把人救回来,却发现她已经被掐断气了。我们派人去追,等了大半夜,等到的只有尸体。”
廖云锋垂眸,扫了一眼酣睡的沙少蕲。
严子俊道:“家中长辈说,九年前……我有一个弟弟,也是死在同一把剑下。”
廖云锋疑惑道:“严家死的,不是长孙?”
“因我不是家中嫡系,所以不算的。”严子俊随口说了一句,又道,“我想以廖兄的武功,区区一个贼人应该是不在话下。所以……如果廖兄没有急事,能不能到我府上小住呢?”
廖云锋正要答话,听得一声异动,他孤身在外几年,对一切异常都有所警觉,下意识地握住佩刀。他们这一桌是靠窗坐,窗本是关着的。
严子俊看他神情,跟着屏息凝神。
“啪”得一下,窗外跳进一个黑衣人来,手拿长剑,直攻严子俊。廖云锋提膝踢翻桌子,快雪出鞘,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正跟周公喝茶的沙少蕲被掀倒在地,坐了个屁股蹲,揉揉惺忪睡眼,对现状大为不解。
又有一群黑衣人,一个接一个从窗户跳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原本在酒楼里吃饭的人作惊鸟状散去,店小二哎呦一声钻进了后堂,酒楼老板拿算盘顶着头连念阿弥陀佛。
严子俊既然在他的记忆里跟廖云锋一起除暴安良过,武功自然不差,但他才拔剑摆了个如鹤如松的起手式,就看到黑衣人已经倒的七七八八,廖云锋将他们挨个抹了脖子。
杀到最后一个,严子俊大呼:“刀下留人!”
廖云锋停下来,看了看他。
严子俊抹抹额头的汗水,解释道:“好歹留个活口问话啊。”
廖云锋便收回了刀,谁想到那最后一个黑衣人突然眼睛瞪大,口吐白沫,应声倒地。
“啊呀这个……没防着他服毒自尽。”严子俊感到很棘手。
接着又是一阵异动,从街上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那酒楼掌柜探出头来,小声道:“几位大侠,恐怕是惊动官府了,你们还是快走吧,免得麻烦上身。”他将那三人当作救命恩人,于是说出这样一番话。
严子俊想请动廖云锋去严府,眼见逮着机会了,立刻说:“我们走后门,先去我家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