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给滚滚布下安全的防御阵法后,陶宝提着亲手熬的白粥上了山。
悄无声息的来到金山寺后山,阁楼里传来男子低念经文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不是往日听的那一段。
陶宝顿时便笑了,从二楼窗户上飞了进去,提着食盒站在他身后问道:
“我熬了粥,你要不要喝点?这么早,我先前看了的,寺里厨房还没开火呢。”
法海停下动作,缓缓起身,转身看向陶宝,见她手中食盒,颔了颔首。
陶宝看了一圈这阁楼,发现角落里有张木桌,伸手摄来,扫干净,把食盒放在桌上,把粥和碗一一取出。
抬头时,瞥见香案上有许多经书,端了碗粥递给面无表情的法海,紧接着便跑到了香案前。
法海以为她又要搞破坏,赶忙出声道:“都是极其珍贵的手抄经书,你仔细些,若是碰坏,休怪我无情!”
“这会又无情了,昨晚上你还......”说道这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看着他微皱的眉头,笑道:“我就看看你平日里都看的什么经书,也好了解了解,免得我俩无话可说。”
她说着话,手中已经拿起一本《愣严经》,上面都是梵文手抄版,他以为她看不懂也没再多说,一口一口慢慢喝着白粥。
“哎,这个故事说的好像你我啊,不过我看不太懂,你能说给我听吗?”陶宝抱着经书跑了过来,看她拿得稳当法海这才忍住不动,他就知道她看不懂梵文,这理由用得倒是新鲜。
见她目光诚诚期盼,他放下粥碗,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角,这才接过经书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她,带着一丝不相信的问道:
“你说像你我,你可知道上面说的什么?”
陶宝自然看得懂梵文,但她现在可得装不认识,假意底气不足的道:“当然知道!”
“呵~,那你说说上面讲的什么?”他问道,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又找到了能压她一头的东西,颇为自得。
她瞪眼,复又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我不知道,你说给我听呗~”
说着,上前两步坐到了他的蒲团上,盘膝端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法海嘴角露出一丝不意察觉的轻笑,他站在原地翻着经书,而后用他低沉的嗓音开口道:
“这一篇讲的是摩登伽女同阿难的故事。”
“阿难为佛陀十大弟子之一,有一天,阿难从只园精舍出来,持钵到城内乞食,回途中,见到路旁一个大水池,摩登伽女正在池边汲水,阿难因为口渴,便请她布施一钵水。”
“摩登伽女自认为身分低贱,不敢将水呈给阿难。阿难看出她的为难,再度慈悲的向她乞求一钵水,因此感动了摩登伽女的芳心。”
“回家之后,她日夜思念着阿难,茶不思,饭不想。于是请求母亲设法,让她能得到阿难做自己的丈夫。”
“母亲知道阿难是修道人,不易动摇,于是使用魔咒,令阿难不由自主的走到摩登伽女的家中。正要破戒身之时,阿难得佛相助,摆脱摩登伽女的诱惑,夺门而出,奔回只园精舍。”
“但摩登伽女仍不死心,继续纠缠阿难,阿难甚感惭愧,请求佛陀解除危难。”
“佛陀于是方便权巧,邀请摩登伽女及其双亲一起来到僧团。”
“佛陀经过她父母同意,将摩登伽女留下来。佛陀向她说:若想嫁给阿难,就须先在僧团修行,直到道行与阿难相当时,才能和阿难结婚。摩登伽女为了嫁给阿难,于是欢喜的剃度出家。”
“剃光头发后,摩登伽女高高兴兴地来到佛面前请佛陀履行诺言,佛陀问摩登伽女:你爱阿难什么呢?”
“摩登伽女答道:我爱阿难明亮的眼睛,我爱阿难英俊的鼻子,我爱阿难迷人的耳朵,我爱阿难甜美的声音,我爱阿难高雅的步伐,我爱阿难的一切。”
“佛陀问:阿难眼中的眼泪不净,鼻中的痰不净,口中的唾液不净,耳中的耳垢不净,身内的屎尿肮脏不净。婚后行不净污秽,生子后便生老病死等苦,由此观之,阿难的身体有何值得爱的?”
“而后佛陀叫人把阿难的洗澡水端出来,问她:你既然那么爱阿难,这盆水是阿难的洗澡水,你就将它喝下吧!”
“摩登伽女吓了一跳,不肯喝水,反问佛陀为什么。佛说:每个人的身体原本就是这么脏的,现在阿难健康时你就已经嫌脏了,那他将来老死败坏时,你又将作如何想呢?”
“摩登伽女听了佛的话,忽能观察人身的不净,再也爱不起来。从此,爱念、贪念都消除了,顿然开悟,真的出了家,证了初果。”
说完,他和上经书,看了陶宝一眼,以为她会有所感悟,不曾想她却问:
“那你昨夜岂不是被我破了戒身?不对,初见那晚你在水潭......岂不是早就破身了?”
“你......”他顿时气结,又有些不知所措,好好的平静又被她打出涟漪来。
指着桌上的食盒,冷下脸道:“你出去!”
陶宝不为所动,盘腿坐在他的蒲团上,笑眯眯的问道:“你回答我呀,是不是?若我毁了你的修行,那我可是罪人了。”
法海走到门口,打开了阁楼大门,而后站在门边,念着阿弥陀佛,不说其他,意思却表达得很明显,那就是要陶宝出去。
陶宝一动不动,“你倒是回答我呀,有没有?不说我就不走了!”
见他不答,她站起身走到门边,仰头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