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若不是破虏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野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扎的像刺猬一样,一脸灰土都遮不住煞白的脸色的人居然是他的将军。
破虏点了点头,伸手把肩膀处的一根羽箭拔了出来。啧,这群胡兵还真不好对付,明明都瞌睡的快倒在地上了,结果他刚杀了十几个,猛然一阵头痛袭来,一不小心踉跄了两步,踢到了一个昏昏欲睡的胡兵。这下好,人家三十多个打他一个,任他武功再高,这车轮战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啊。
“你……你……”野豆哭着就想往上跑。
“行了,赶紧往里冲,拿下北胡大单于,你们的功劳就够吃一辈子了!放心,我穿着铠甲呢,没有伤到要害。”破虏懒得跟他们磨叽,扶着城墙慢慢坐了下来。他也没说瞎话,这些箭确实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可失血还是让他有点软。
等许河跟着后续队伍冲进皇城的时候,就看到破虏坐在地上,一身红黑相间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爷,您……”许河赶忙背着包袱跑了过来,一剪子剪开破虏的衣服,就看到那一片血洞刀剑伤痕,他抹了一把眼泪,掏出各种药粉就往上糊,“您怎么这么实心眼呢,你……你这样,让主子爷看见了,他不得心疼死啊!”
破虏嘿然一笑,“这事儿不许偷偷告诉长平啊,等我回京的时候,伤就好了,你别告诉他,让他跟着担心了。”看到许河哭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破虏赶忙拍了拍他的脑袋,“我的命是命,将士们的命也是命啊。我武功高强,先来多做点,他们就能少死一些。”
话音未落,就听到野豆一声大吼:“将军爱我等如子,愿为将军效死!”
破虏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群人已经捆着北胡的大单于出来了。几十个小旗围在他旁边,一个个都红着眼眶看着他。
随着野豆吼出了第一声,其余的人也跟着吼了起来,“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声浪一波一波地传了出去,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北胡王庭。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皇帝驾崩
拿下了北胡王庭, 本该是大功一件,破虏又受了伤,本该好生修整一番的。可破虏一想到自己老爹他们还在陇安关面临着北胡的大军压境, 他这心就怎么都放不下。
被许河硬压着修养了三天,破虏就再也躺不住了, 硬是抗住许河的泪眼,起身把自己收拾停当, 准备出发去截断北胡的粮路。
“通敌该死!”许河骂骂咧咧地替破虏收拾着行李, 若不是太子通敌,私下给北胡供应军粮。破虏打下了北胡王庭,就该好生歇着,等六关军队将北胡打的屁滚尿流才是,而不是伤才刚结痂,又得启程去打仗。
破虏好笑地拍了拍许河的肩膀, “这次我让野豆带三千兵马在此驻守, 你也留下吧。野豆这人冲动, 你细心,一定要帮我看好了这群人, 一点关于王庭的事儿都不能漏出去!”这次许河跟着他穿越了大半个草原, 腿也冻伤了, 至今走路都不大利索,就更别提骑马了。
许河还想争,破虏瞪了他一眼:“这是军令!”
就在破虏带着五千人马往粮道赶的时候,京城里闹的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先是在某天大朝会的时候, 昭贵妃居然拿着一柄匕首顶在皇后的脖子上,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宣政殿。
当时众人正在为边军龟缩不出和北胡骑兵对峙一事吵个不休,这个站出来说边军此举简直是灭我大梁国威,必要严惩。
那个站出来痛哭流涕,说什么大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龟缩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军汉该有的气魄。任由北胡在城下叫骂不休,甚至骂到了陛下的脸面上,这些人都不出兵,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是欺君大罪!
偶有几个站出来为边军说话,认为钟沛老帅此举定有深意,让大家稍安勿躁,结果就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好好一个大朝会吵的好像菜市口,那些平日里儒雅贵气的不得了的文臣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吵架吵的脸红脖子粗,看那样子要不是皇帝还在上面坐着,他们就得上演全武行了。
正闹的欢腾呢,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女声:“陛下救我!”
众人转头一看,下巴都差点砸在大殿上了,一个身穿贵妃袍服的老年女子手持匕首,正挟持着当朝国母走了进来。
这个众人都认不出来的,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正是隐居数十年的昭贵妃章氏,她瘪着嘴阴森森地笑着说:“我的好陛下,咱们多年不见,您龙体可还康健?”
皇帝正被大臣们吵的头昏脑涨,想甩袖子走人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看着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谁的老妪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拿着利器架在另一个脖子上。
“护驾!护驾!”胡忠一看这情况,赶忙喊了起来,就算知道这位昭贵妃也就是一个弱女子,可毕竟手持利器,万一想不开冲着皇帝来了怎么办?
昭贵妃哈哈大笑起来,“胡老伴,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谨慎。莫慌,我就是来跟陛下见最后一面,好歹夫妻一场,怎能不告而别呢?”说着又转头看向一侧脸色苍白的太子啊,“哎呀,也顺便让太子殿下跟他的娘亲告个别。我可不像咱们这位皇后那么不人道,让母子最后一面连个话儿都说不上。”
太子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