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还是沈涟掰开了我的手,问道:“手怎么弄成这样?”
我低头一看,原来手掌红肿破皮,掌心一道红痕正微微往外渗血。想来是擂卫瑾的门太用力,后来又硬接了孙一腾一鞭导致的。难怪卫瑾一见我就递了一条绢帕过来。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钻心似的疼,毕竟十指连心呐。
诶,其实也蛮像红焖猪蹄。
嘶…好疼…
齐进颠颠地不知从哪里抱了一坛酒跟着来了,奇道:“你还笑得出来。”继而叹服,“虽然李大夫你不会武功,今天却不愧为一条汉子。我服啦,请你喝酒。”
沈涟淡淡道:“外伤不宜饮酒。”
齐进还想再说,沈涟下了逐客令:“他们多休息为好,齐大哥,还请先回罢。”
他只得抱起坛子讪讪地走了。
看一个十三岁的训一个三十多岁的,感觉…嗯…
对上沈涟微微愠怒的眼神,我立刻觉得很不好笑,半点也不好笑,还有点…莫名的心虚?
口上不停支使沈涟为卫彦包扎,自己颤抖着包双手。
药粉挨上渗血的伤口真是疼得令人浑身痉挛,卫彦啊卫彦,你怎么可以不作声?
随口问他:“卫彦,倘若我没叫你走,你会怎么做?”
增进了解是培养感情的好办法,嘿嘿。
他未答,摊开手,一粒石子躺在掌心。
…我想我不需要了解到穿喉还是穿心。
对他霎霎眼,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卫彦呆呆地开口欲解释,沈涟手上不停,道:“李平的意思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当不知道。”
卫彦恍然。
等都包扎的差不多了,角落的阴影又大了一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去的,力求毫无存在感么…
来日方长,我愉悦地想,可以慢慢纠正嘛。
我跟他,终于可以是,来、日、方、长。
沈涟蹲下收拾药箱,头也不抬道:“褚明的案子,打算怎么办?”
我无意识地抚着伤口,皱眉。
燕三为什么要杀褚明?
无凭无据,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箭头,什么也不能证明。
沈涟收拾完,拖张椅子坐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我重新想了一下,可能…不是燕捕头。”
不是燕三?
他点点头,我竟然问出声了。
他摩挲着茶杯,慢慢续道:“时间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关键
——你还记不记得,妇人说她晚上见到搬尸的那天,是腊月二十二。而腊月二十三那天早上,褚明还来过我们家。
——也就是说,褚明在腊月二十二那天根本还没死,而那具焦尸更不可能是他?
——不错。倘若真是燕捕头所为,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褚明,那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搞出那么多动作?此其一。我们早已一五一十地把褚明之事告诉他,他让我们以为褚明回凉州老家,岂非更完美?此其二。爆炸的时间实在太巧,燕捕头刚好在衙门耽误了足够布置一切的时间,又刚好在他赶到诸家之时爆炸,巧到我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往他身上引。此其三。
沈涟讲完,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沉思。
我也在想,但理不出头绪。
一切仿佛是个局,是迷局,也是死局。
看似有许多线索,却险些把人引入误区。
褚明究竟被谁所害?
他究竟因为知道什么而引来杀身之祸?
沈涟显然也很迷惑,重复问道:“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次我答得很爽快:“睡觉。”
“睡觉?”他难得露出符合年龄的惊讶表情,猫儿眼圆睁,让人恨不得捏两下。
考虑到手掌上的伤,我克制住了这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