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一眼都没有瞧这些人,陆小凤只瞧了一眼,就已认出其中领头的中年人正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家主、长乐山庄庄主“太平剑客”司马紫衣,能够见到如此人物,本是件很荣幸的事情,可是陆小凤却宁愿能看到一碗已锻得烂透了的红烧鱼翅。
鱼翅的火候锻得正好,酒也温得恰到好处。陆小凤拿了起筷子,正准备好好的吃一顿,却已看见那一行人中的一个紫衣少年向他走过来。他赶忙塞了满嘴的鱼翅。
陆小凤嘴里既然塞满了东西,自然也没法子说话,是以那年轻人问他问题的时候,他能点头就点头,能摇头就摇头,实在不能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的时候,就指指自己的嘴巴。
陆小凤觉得这法子实在很有意思,但当他迎着自称胡青的年轻人不耐烦的目光慢腾腾地吃完嘴里的鱼翅的时候,一低头,突然嗷的一声惨叫了起来:“我的鱼翅都到哪里去了!”
白弦皱了皱眉,道:“你叫了菜,不是用来吃的么?”
陆小凤道:“自然是用来吃的。”
白弦循循善诱:“难道你不是请我来吃饭的么?”
陆小凤道:“是我请你来吃饭的。”
白弦眉眼弯弯,道:“这就对了。既然你叫了菜,又要请我吃饭,我若是跟你客气,就是看不起你!”
陆小凤才露出种被人敲了一闷棍的纠结神情,胡青就立即问道:“阁下现在就将缎带交给我如何?若是阁下自己还想留下一条也无妨。”
他说得轻松极了,好像以为自己既然开了口,就已经给了陆小凤天大的面子。
陆小凤一向不是很喜欢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年轻人的,尤其是烧鸭端了上来,白弦罪恶的筷子已经伸向烧鸭的时候。他深深吸了口气,快刀斩乱麻扬声道:“司马庄主若是想要这缎带,何不亲自过来?”
司马紫衣没有起身,胡青的手却已握在剑柄上。
白弦吃完烧鸭的两条腿,一丝好肉也没有给陆小凤剩下,才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好整以暇道:“有些死要面子的人,自己没把握的时候,就喜欢叫门下弟子来。年轻人嘛,若是胜了,叫少年英才,天纵之资;若是败了,也是年纪还小,阅历不足。唉,也不知他昔日盛名,到底是如何得来?”
这话虽不指名道姓,却阴损地很,是以话音刚落,司马紫衣的脸就近在眼前。
这位久负盛名的长乐庄主保养得很好,已到中年却拥有一张俊美不减当年的白皙脸孔,是以脸色发青的时候就格外明显。司马紫衣阴沉着脸,道:“这位朋友是什么意思?”
白弦仔细瞧了他一会儿,突然道:“小鸡,你一个人喝酒吧。”
陆小凤赶忙把满嘴的烧鸭咽下去,道:“为什么?”
白弦认真道:“我想了想,若是我喝醉了,你既要照顾我,又要保护我们两个的缎带,实在是不容易。”他自己的缎带早已藏了起来。
司空紫衣本是来质问这少年之前那番话的,此时却忍不住道:“你们两个的缎带?”
白弦道:“司空庄主想必已经知道,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司马紫衣点了点头,这早已不是什么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