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再不起来别怪我出绝招哦。”没反应,好,萧绝夜将浸过冷水的手从他的襟口伸进去。
“呀,萧绝夜,你能不能别每次都用这招!”
“黑猫白猫,以捉老鼠的就是好猫,新招老招,能让你醒就是好招,这还是你教的呢。谁让你一到冬天就死赖着不起来?”
尉迟然认命地爬起来,接过萧绝夜递过来的毛巾,抱怨说:“今天江老爷加来,又不用上课,那么早起床干嘛?”
“是不用上课,但你作为人家西席,总该去见见东家吧。”三个月下来,萧绝夜算明白了,尉迟然是有时精明,有时糊涂,人情事故是一点都不懂,或者说不想去做。
是的,他们在江家已经待了三个月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萧绝夜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高了一点,内敛了一点,不再浑身棱角了。跟尉迟然也逐渐磨合,亲密起来,一声“哥”能自然而然地叫出口。
还有江天,从一开始对萧绝夜表现出来的不输于他的才学很不服气,到针锋相对,到惺惺相惜,再到狼狈为奸,祸害光府里的下人,又偷溜出去捉弄路人去了。
尉迟然顺从地让萧绝夜给他整理衣服,梳头。他到这快两年了,头还是不会梳,不是散着,就是绑成一条马尾。看着镜子里熟练地为他绾发髻的人,不禁叹一声,原先是想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的,没想到被照顾的人反而是他。夜儿现在俨然就是他的小书童,要是他以后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啊。
“哥,发什么呆啊?快走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江老爷长什么样子吗?”萧绝夜催促。
“你难道不想看吗?”尉迟然这三个月下来,可是给他们既当夫子,又当说书先生的,给他们讲完了《神雕侠侣》,又讲《绝代双娇》的。
“可小天不是说他爹跟那个江别鹤一点都不像吗?”
“管他像不像,先见了再说,走。”
远远的就看见大厅上坐着一男子,一旁还有见过几次面的江夫人。要说起来,这江老爷还真是个好男人。一般像他这样的富贾之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他去只有一个江夫人。冲这个,就得加上十分。
进了门,尉迟然就傻了,这反差也太大了。萧绝夜,江天只听他描述,可能没什么感觉,可他前世电视电影看多了,哪个江别鹤不是蓄着山羊胡子,眼神阴翳,城府极深的中年老头。但这个看起来二、三十岁,温文尔雅的人,真的姓江名别鹤吗?怪不得小天说不一样,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嘛。
被夜儿推着行了下礼,抬起头就看见江天在他爹后面对他挤眉弄眼的。尉迟然瞪了他一眼。其实也不能怪他失礼,这府里一个个都“老爷”“老爷”地叫,这不是存心误导么?
“这就是尉迟先生吧?没想到先生这么年轻。想必尉迟先生是学富五车,才镇得住小儿吧!”人温柔,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不敢,小公子聪明伶俐,思维敏捷,举一反三,能教导他是在下的荣幸。”
江天难得听老师夸奖,却不觉得高兴,反而一阵寒过一阵。当看见萧绝夜冲他幸灾乐祸地笑时,更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那个,爹,你刚回来,还是先休息一下。我还有个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老师。”算了,早死早超生。
江别鹤疑惑地看着强笑着,抖啊抖的儿子,目光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来回转了转。发现尉迟然一副很和蔼的随时准备为学生授业解惑的模样,可小天却在这样的目光下开始躲闪,频频向尉迟然身后的那个小男孩使眼色,奈何人家就是不理,气得他直磨牙。
他有趣又好笑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说:“那好吧。麻烦夫子了。”
“江老爷客气了。”尉迟然偏头对江天说:“那走吧。”
他们走后,江别鹤对妻子说:“这尉迟夫子可真年轻,小天好像很喜欢他。”
江夫人回答道:“何止啊,小天简直就是崇拜他。每天去我那,句句不离老师。我都快吃醋了。”
“哦?那这尉迟然倒真的有点真材实料咯?“
“老爷,这尉迟夫子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道要是尉迟然听了,会不会脸红?)。讲的课也简单易懂,有时连我都听得明白。而且尉迟夫子人好,没架子,又会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前些天才教我们做了些衣架子晾衣服呢,很实用。”这是刘管家接的口。
“这尉迟然还真是个妙人。我是不是回来晚了?”江别鹤感兴趣了,不是因为他的年少博学,也不是因为他让江天心服口阴,而是他初见他时眼里的失望。失望什么呢?作为商人,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评估,而且客户还是满意的。
5、第四章 ...
一叠宣纸扔到江天面前,尉迟然一字一句地说:“江小公子,我没跟你爹夸错你啊。我才讲到油印,你就会用到我罚你抄的书上去了,不是思维敏捷,举一反三是什么?不过你心为你老师我是白痴吗?那么浓的油味!”
“呵呵~~”江天干笑,:“老师那么明察秋毫,英明神武,怎么会是白痴呢?我是昨天晚上去……呃,不是,是今天我爹要回来了,所以……”
“所以高兴得一夜睡不着,没做作业,嗯?”
“对,嗯?不对,不对”
“不成理由的理由,驳回,惩罚加倍。还有,”他拿出一张写满题目的纸张,“把这些题也做了。”
“不是吧,老师。这些题就不用了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