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磊移到他身边,一手拉住他,“你要剑做什么?”
方兰生挣脱开晋磊的手,趁他没防备从他手中抢过剑来,边转身边道:“报仇。”
晋磊一掌劈开纠缠过来的魔人,冲到方兰生面前拦住他,“胡闹!”
方兰生淡淡道:“我没胡闹。我要给肥冬报仇。”说着伸手要拂开晋磊。
晋磊怒道:“你报什么仇?!且不说现在司马渊如何,就凭那一个见人就杀的慕容青,你也过不去!”语毕一把夺回方兰生手里的剑。
方兰生红着眼冲他吼:“那为什么你不过去!为什么你要袖手旁观!”
晋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眉心微微一跳,一字一顿道:“我袖手旁观?”
对峙了一会子,晋磊扯着唇自嘲一笑,忽又转身寻寻觅觅,在乱尸堆中找到一把残剑,转回身扔给方兰生。
“去啊,你现在就去报仇。我看你能走几步。”晋磊眼里全是冷的。
方兰生梗着脖子,拿剑往前走,才两步便遇到一个魔人。他努力回想晋磊教过他的招式,却越急越是想不起来,脑中只余几个残招而已。
眼见着魔人扑上来,方兰生却连剑都挥不出去。
关键时刻,晋磊一剑戳中那魔人的眉心,将旁边的两个魔人也引到了另一边。
周围静下来之后,方兰生满头冷汗地瘫坐在地上,两手举着那把残剑,忽然扔了剑,伏地痛哭起来。
另一头,慕容青浮在半空中,俯视着这块笼罩在烟瘴中的大地,目光在各个方向逡巡——他在寻找司马渊的踪迹。
方才两人打着打着,司马渊负伤之后忽然消失,慕容青绕着昏迷的慕容白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司马渊的身影,故而跃至半空低头寻找。
慕容青一面竖举着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一面环顾四周。
忽听下面有人邪邪一笑道:“原来如此……我还道慕容白清心寡欲,不似心魔缠身之人。原来……心魔已经化为实体了。”
慕容青听不懂他说的话,但他知道这是司马渊的声音,立时便俯冲下来一剑刺向他的喉间。
慕容青快,司马渊却比他更快。
电光火石间,玄色衣角只微微一动,司马渊人已闪至慕容青背后。
慕容青还未落地,察觉到背后的气息,即刻旋身调转剑头,却被动作敏捷的司马渊一把扼住手腕。
“太弱了……”司马渊啧啧一叹,一掌击中慕容青的小腹。
慕容青被打倒在地,随即拿剑撑起身子来,眼神越发狠辣地盯住司马渊。
“呵,心魔托世,怎么托了这么具身体……太弱了……连普通的招式都如此吃力……啧啧啧,慕容白留你何用啊?”司马渊迎上慕容青的目光,嗤笑一声:“怎么?光靠眼神就想变强吗?”
慕容青眸光冷厉,仿佛在深潭里淬了熊熊烈火,既不甘心就此熄灭,又不能浮出水面。
“有趣。”司马渊笑着,身影再次消失在烟瘴中,只剩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回音:“我开始喜欢你的眼神了。”
慕容青疾步跑过去,站到慕容白身边,两手握着剑闭目聆听。
东南方……
东面……
东北方……
就是这里!
慕容青两指自白雎剑身上一划,一道白光飞刺向东北方向。那白光半途忽然化身数道细小的冰棱,齐刷刷没入白雾浓处。
“呃——”
玄色身影在白雾中清晰起来。
慕容青挑起唇角,咧嘴对着司马渊意味不明地笑开。
司马渊捂住被冰棱擦伤的手臂,轻描淡写道:“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吧,慕容白命不久矣,到时候你又何去何从?”
慕容青一听到慕容白的名字,瞬间蹙紧了眉,“信口雌黄!”
司马渊摇摇头,“慕容白给你的名字……是叫慕容青对吧?既然姓了慕容,你却连慕容家世代早衰都不知道吗?”
慕容青瞪红了眼,“什么早衰?!你在胡说!”
司马渊无奈一笑,耸耸肩,“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要不是因为早衰,你觉得慕容白会这么不堪一击?”
慕容青微微侧头看了看结界里面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慕容白,眼神忽然黯下来。
他想起他曾经看过的,慕容白衣襟上的血迹,他想起慕容白枕头上的白发……
早衰……
原来是早衰。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青眼神仍然落在慕容白身上,话却仿佛是对司马渊说的。
司马渊手里把玩着短笛,含笑道:“这是慕容家的报应。慕容家世代守护着一群根本不该守护的愚人,这是上天给慕容家执迷不悟的报应。”
“报应?”慕容青抬头看他。
“对,报应。”司马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慕容白不告诉你,多半也是怕你为他担心。可惜啊,天妒英才,这么一个fēng_liú倜傥的人就要没了。”
“不可以!”慕容青陡然激动起来,踏前一步对着司马渊嚷道:“他不可以没了!”
司马渊拿着短笛敲了敲手心,摊手道:“你跟我说可没办法,你得为他赎罪,那样老天爷才会原谅他,才会还他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