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邰笛掀开眼帘,懵懂地瞅了顾清溪两眼,笑了笑,轻轻地吐字,“好。”
*
临近下班。
顾清溪把车停到邰笛身边,他缓缓移下车窗,道:“我送你回家?”
邰笛还不想回家,附近新开了一家gay吧,帅哥特别多,他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可这种行程怎么能告诉顾清溪?
美人恐怕得要拂袖而去了吧。
于是邰笛松了松衬衫的领口,笑着说:“不用了,我家很近的,步行几分钟就到,你送我还得绕路,挺麻烦的。”
顾清溪定定地凝视着他,视线笔直且岿然不动,看得邰笛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差点以为顾清溪有读心术,能猜到他那点龌龊的小心思。
良久,顾清溪才轻描淡写地说:“那就这样吧。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转眼,他的车决然而去。
邰笛松了一口气,正想往反方向走去。
张子平忽然喊住他:“等等,你先别急着走。有人寄了一个包裹给你,地址写的是你家,我想着直接给你得了。”
邰笛很清楚自己近期没有网购的经历,身边也没有寄东西给他的亲朋好友。
他十分怀疑张子平又在逗他,将信将疑地摊开手掌心:“包裹?什么包裹?拿给我看看。”
张子平也忙着下班,他匆匆把东西往邰笛身上一丢:“接着!”
继而头也不回地骑着他的小电驴走了。
邰笛猝不及防地接过东西,定睛一看,又是个纸箱。
不过比起今天他派件给那位shadow的纸箱,眼前这个显然要迷你很多倍。
谁这么闲寄东西给他啊。难不成真是那人的恶作剧?
邰笛皱了皱眉,略有些惴惴不安地拆开纸箱,把缠在纸箱周围的胶带一圈一圈地撕开。
这是……
礼盒?
这礼盒的包装堪称繁杂和华丽。
不仅用裁剪整齐的彩纸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还煞费苦心地装饰了一朵又一朵的黑玫瑰,虽然这些显而易见都是假花,但邰笛依旧能感觉出淡淡的香味,隐约地萦绕在他鼻息间。
玫瑰丛中夹着一张爱心卡片。
——这是我用血染成的礼物,很用心准备的,希望你会喜欢:)
这东西简直就是烫手山芋,邰笛拿得心惊胆颤,问道:“系统,这盒子里是什么鬼东西?”
系统道:“卡片上不是说了吗?他用血染成的礼物啊。”
“……”邰笛更加不敢拆开。
他稍稍喘匀气,心想。
男子汉,男子汉,男子汉。
我虽然是受,但我胆子很大,也很坚强。
邰笛作了一番心理暗示后,眼一闭,屏着吸掀开纸盒的盖子。
“……”系统真不知道该说他怂还是可爱了。
砰。
转眼纸盒掉落在地,邰笛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双手还保持着原来接着纸盒的姿势。
他虽然早就准备,还是没料到盒子里竟然是这种诡异的玩偶。
——全身上下布满稀疏的针脚,尤其是嘴巴,竟然用赤红色的棉线交叉着缝合,嘴角牵起的微妙弧度,摆弄出极其古怪的笑容。
邰笛心惊不已,他从小胆子不大,唯一陪表妹看过的鬼片,就有个被缝住嘴巴的小丑!
它只有左耳,没有右耳。
腿和手臂的位置却是互换的,上身是腿,下身才是手臂。
眼睛还算正常,但玩偶雪白的脸上,触目惊心地凝结着成块的血污,伴随着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显得格外渗人。
这种畸形的玩偶,邰笛不敢再看一眼,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是他吧?是那个高中生吧?他为什么要吓我?”
系统也着实被这礼物吓了一跳,犹豫地说:“那人的存在本身就很有问题,我担心他会做出更不利你的举动。要不这几天我回系统界问问,找点解决办法?”
“……”邰笛心有余悸,沉重道,“也只能这样了。”
短暂且诡异的安静过后。
邰笛抹了把脸,道:“那这玩偶要怎么处理啊?这么辣眼睛的东西,我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系统切身体会到了邰笛的恐惧,居然破天荒地安慰他:“没事,不用你动手,清洁阿姨会处理的。”
邰笛摇头,大义凛然道:“那可不行。这玩偶那么吓人,我一个大男人都不敢碰,别说那些年纪一大把的清洁工阿姨了。到时候把她们吓出心脏病可怎么办?”
系统想了想,欲言又止,把那句“人清洁阿姨也不一定比你胆小”的实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