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在西堂申鸿面前缓缓停下,那人娉婷的身影婀娜多姿,他衣着简单飘逸,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後,没有挽髻,蓝色的眼睛仿佛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盈满光泽。
美人西堂申鸿见过的多了,可是这样的人物,却寥寥无几。
难怪只是清官就已经一面难求了。
那仿若谪仙的风骨,周身似乎都在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晕,让人很难相信这一切究竟是梦是醒。
“草民介子兰见过西堂大人。”来人的声音清灵如水,仿佛可以涤静人的灵魂,他柔顺的匍匐在地上,用他苍白的嘴唇膜拜地亲吻西堂申鸿的脚面。
长发顺着两颊垂在地上,露出的脖颈间皮肤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
西堂申鸿着了魔一般,伸手勾起他的下颌,审视着这张美到不似凡人的脸孔,月光下,他微微的笑着,眼角有什麽反射起月光,一片晶莹,而西堂申鸿伸手去摸时,却发现什麽都没有,只能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
“你知道我要来?”西堂申鸿清楚的听他唤到西堂大人,显然,这介子兰是认识自己的。
介子兰重新垂下头,一副我见犹怜的乖顺柔弱,轻轻点头道:“子兰算到了。”
第13章 独缺姻缘
泛舟湖上,平静的湖水映出空中月亮莹白的剪影,竹筏划水而过,荡开的水波将月亮割成一小片一小片随波逐流的光辉,点亮了介子兰的眉眼。
行至湖中央时,凉风送爽,淡蓝色的衣袂猎猎而响,西堂申鸿无限感慨的看着这副画中才有可能出现的情景与美人,却没有发现,这介子兰也一直在专注的凝视着他。
湖中的青红的鲤鱼仿佛有灵性一般,追逐在竹筏周围游玩戏耍,还有大胆的直接从水中跃上,打湿了介子兰的裙裾,介子兰笑眯着眼角,有什麽晶莹的光彩闪烁在他眼角周围,只见他蹲下身去,将顽皮的鱼儿捧在手心,温柔的说:“又调皮了吧,再不听话下次就不放你回去了哦。”
鱼儿仿佛能听懂般,在他手心扑腾两下,介子兰重新将鱼儿放入水中。
在这静谐的夜里,孤舟月下,蓝衣猎猎,水光泱泱,介子兰手捧小鱼,温柔的微笑,变成一道隽永的刻痕,印刻在了西堂申鸿的记忆深处。
确实应了杜书怀那句,一笑天下醉。
竹筏缓缓靠岸,介子兰提起裙裾,拾级而上,西堂申鸿紧紧跟在他身後。
阁楼从外看非常简单,但是做工却又极其考究,取材用料对於普通人家来讲也算奢侈,夜里光线并不好,西堂申鸿并没有细看,便随介子兰进屋去了。
“大人请坐。”点亮油灯,介子兰将西堂申鸿请上软榻,给他斟了茶水,乖巧的坐在旁边,用他水蓝色的眼睛凝视着西堂申鸿,柔柔的问道:“大人是想和子兰聊天还是听子兰弹琴呢?”
“不急,你还没有回答,你怎麽知道我会来呢?”或许是受他的影响,西堂申鸿的声音也不由的柔软下来,仿佛害怕惊倒这绝色佳人。
“这个简单,大人这边请。”
介子兰撩起彩色珠帘,西堂申鸿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圆形的小屋,中间摆着一张圆形的小桌,桌上放着一只签筒。
“子兰与大人也算有缘,今天就为大人算一卦,大人可有想求的?”介子兰在桌边坐下,将签筒放在西堂申鸿面前。
“呵呵。”西堂申鸿轻笑:“我怎麽知道你说的一定准确呢?”
介子兰的眼神依然温柔,没有任何不满,总是满含包容的微笑着,不疾不徐的回道:“算不算是我的事情,信不信是大人的事情。”
西堂申鸿语塞,这个介子兰真的很特别。
“大人,你可有想好,要算什麽吗?”西堂申鸿半晌不语,介子兰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西堂申鸿看着他,暧昧的抛个媚眼过去:“那就算姻缘吧。”
西堂申鸿抽了四只出来,依次放好,介子兰按顺序展开,与庙里算命的不同,介子兰的签里画的是图。
第一张图是一朵蔷薇花,西堂申鸿猜想应该就是他自己。
第二张图还是一朵蔷薇花,西堂申鸿不解。
第三张,第四张,依次展开,竟然是四朵蔷薇!
介子兰有些意外的看向西堂申鸿,讪笑着摇头:“我这签中每张图一共四张,能抽到两张相同的即为大富大贵之人,另外两张代表命中的变数;三张相同的便是达官显贵,只有一张变数的机会;至於这四张相同的,大人是第一人,代表大人命由天定,不可更改,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那姻缘呢?”西堂申鸿对於算命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全在眼前这人身上。
“天人没有姻缘。”介子兰抬起头平静的看向西堂申鸿:“大人乃天人临世,天人命中样样虽好,但独缺姻缘,您遇到的爱都不是真爱,情也并非真情,此乃不可违。”
“没有姻缘?”西堂申鸿不置可否的笑了,从凳子上站起来,探过身子,轻佻的勾起介子兰的下巴,吻上他冰凉的嘴唇,浅尝辄止,暧昧的问道:“这样还缺吗?”
“大人心绪有何波动?”介子兰喘息着问道,两颊泛起一片红晕。
……
西堂申鸿无语,确实如介子兰所说,他的心绪没有任何起伏,可是他承认他确实很想拥有这个人。
“大人对於美人的追求其实就像是对於一景一物的追求,先是欣赏然後拥有,您缺少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爱。所以,您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