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明媚,三人乘画舫沿京杭大运河上行。
都说江南好,风景就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西堂申鸿站在窗口向外眺望,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将河面染成了绚丽的色彩,岸边低矮的柳树迎风摇曳,树後是一片低矮的民间小院,灰色的瓦片整齐的连成一条线通往碧空的尽头,偶尔一两个赶早集的人,身着朴素的青衣,却挑着繁复的娟秀匆匆赶往城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两只黄鹂停在枝头,对着过往船只与行人轻啼婉转。
“以後你不要再去找介子兰了,这是命令。”
忽然身後传来冷淡的声音,西堂申鸿回头,齐宣棣正站在他身後不远处。
“为什麽?”
“我以为你知道。”
齐宣棣走到他身边,双手撑在窗棂上,与他一起欣赏窗外的美景。
“我知道什麽?知道他是七星盟的人?还是知道他是男人?”西堂申鸿负手而立,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齐宣棣轻笑:“你知道他是男人还吻他?”
西堂申鸿摇摇头:“本来不知道的,可是他最後竟然说你要跟他苟合,我就有点怀疑了,因为这很像王爷的作风。”
“只有这样?”齐宣棣挑眉,口气略显不满。
“当然并不止这样。”西堂申鸿回头看他,笑的隐晦:“申鸿虽然没有王爷到处留情的本事,但男女胸部手感差异,还是能摸出来的。”
“哦?”齐宣棣来了兴致:“这样说,其实是他自作聪明了?”
“也可以这麽说。”西堂申鸿轻轻点头:“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自然是验证身份的好时机。”
“可就算你什麽都知道,本王也希望你不要再去醉仙院。”齐宣棣特意在“本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打算好了用身份来压他。
“王爷放心,申鸿自有分寸。倒是你这边,梅璟瑄怎麽样?”
齐宣棣顿了一会儿,缓缓摇头:“梅璟瑄不是梅堡主的亲生儿子,无法继承梅世血脉。”
“怎麽会!”西堂申鸿惊讶的叫出声来。
“嘘──”齐宣棣竖起一指放在嘴边,眼神迅速向身後扫了一圈,确定安全之後,才继续说道:“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梅璟瑄的话不可信,我们必须找到他那双腿残疾的大哥,只有他才是梅氏唯一的血脉,还有,不要轻信谣言,梅璟瑄可没那麽简单。”
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西堂申鸿意外之余更多的却是身为人臣的担忧:“不管怎麽说,这梅兰都有了线索,可是竹菊怎麽办?我们该上哪里去找穆修竹和柏盈菊?明明都已近被雪崩压在了山下,皇上怎麽就是这麽执着呢!”
“其实我也不信,听说玄机老人前不久躲进了七星盟,我想肯定与他二人有关,如果我们混进七星盟,或许有机会。”齐宣棣淡淡的说。
“不是找齐四人才能拥有通往七星盟的地图吗?”西堂申鸿分明记得,熵帝给他的那封密函上写的很清楚。
齐宣棣轻叹口气,回过头来与西堂申鸿对视片刻,缓缓伸出手,贴上他的脸颊,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在金色朝阳的笼罩下,西堂申鸿被这绝世的美貌震惊到无法言语,彻底将什麽介子兰梅璟瑄扔到了脑後,只见面前这人朱唇轻启,削薄的唇形完美的近似神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膜拜。
他说:“不。地图我们早就有了。”
第16章 两船相撞
“呦,我说怎麽两位都不见人,原来躲在这里看风景啊。”
木质的台阶传来脚步上楼梯时发出的“咚咚”声与梅璟瑄的说话声。
西堂申鸿与齐宣棣对视一眼,一起回过头来。
梅璟瑄朝二人走来,有礼的邀约:“小人略备了薄酒与江南特产的点心,不知可有荣幸邀请二位贵客共饮?”
“当然。”齐宣棣先一步迎上,西堂申鸿紧随其後。
满满一桌各式各样精巧正宗的南方小点配梅家堡自酿的梅子酒,口感正佳。
“申鸿,你可是有福气喽,我年年都来梅家堡讨酒喝,璟瑄都不肯给我呢。”齐宣棣打趣的说道,端起青葱碧玉的翡翠酒盅,小酌一杯。
“齐兄那里话,小弟怎敢不给,只是每次你来的都不是时候,要麽梅子还没下来,要麽酒酵正在酝酿当中,今年这一坛还是我去年特意为你留的,就怕被你这样误解。”梅璟瑄赶紧替自己辩解,为齐宣棣又斟满一杯。
这果酒不比白酒越陈越香,果酒喝的就是当季的新鲜甜蜜,而梅家堡的梅子酒又特别有名,所以,能有一坛的存货就已经很特殊照顾了。
甜腻的清香带着丝丝酸涩蔓延进五脏六腑,仿佛汁水丰富的梅子嚼在口中,只有入喉时才能感觉到那浓烈烧肠的酒意。
西堂申鸿才喝了一口,就深深的爱上了这酒的滋味,比起在宫中长喝的贡酒,这个反而要清爽许多。
美人易遇,好酒难求,可是坏就坏在这好酒出自梅家堡,西堂申鸿纵使千般喜爱,想到之前齐宣棣交代的话,硬是忍下豪爽畅饮的冲动,惋惜的向梅璟瑄预订了两坛今年的新酒。
三人边喝边聊,正兴起时,船身忽然一阵剧烈摇晃,齐宣棣下意识的就将西堂申鸿圈进怀中,梅璟瑄有些意外的看向两人。
梅家堡的下人来报,不知谁家的货船不小心撞了上来,将吃水线以下的部分撞出了一个不小的缺口,暂时不影响航行,但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