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一看,这还了得,急忙伸出一根食指封印住龙宇的嘴巴,龙宇瞬间便不发出任何声音。
“你不要激动,不然的话,我只好出去了。”夏雨威胁说。
“好好好,都听你的。”龙宇瞬间便服软。
“这才乖嘛。”夏雨像个幼教,细心地安抚不乖的孩子。
“嗯,可我怎么老想着捉弄捉弄你呢?倒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龙宇突然语重心长地说。
夏雨一听,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当年互相伤害的美好时光,认识龙宇的这四年来,生命里仿佛只剩下快乐,一点儿也想不起伤心的事情,眼眶反而有点儿s-hi润了。
夏雨终究还是害怕,害怕到不敢往下想,说好的报以微笑,这时也被这份恐惧磨灭干净了。
龙宇对他细微的变化有所察觉,他知道这次手术的成功率有多低,他知道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和龙宇说话了,他理解夏雨此刻心中的痛苦和无言,顿时心中的不舍和无奈,化作暖心的微笑。
明明很可能就要生死离别了,明明如此留恋,明明该哭的。
“跟我说说,你大二时候的事情吧。”龙宇笑得很灿烂,说话时很平静。
夏雨迟疑了一下,想起大二时候,想起自己和伊恩那段甜蜜过往,不是滋味。
如果龙宇要听,夏雨就绝对会说,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故事的开始总是妙不可言,故事的发展也温馨甜蜜,故事的结尾却总是凄凄惨惨戚戚。夏雨想了想,笑了笑,又抿了抿嘴,抬着头说。
“我们是在学校c,ao场认识的。那时候,学校的网球场和羽毛球场都在户外的c,ao场上,挨在一起。在一个秋天的傍晚,风吹着很舒适,我正满头大汗地打着羽毛群,后脑勺突然被隔壁网球场飞来的绿□□球砸到了,等我回过头刚要发作,便看到一个阳光的男孩向我跑过来。他气喘吁吁地跟我一直说着对不起,脸上赔着干净的笑容,在夕阳下既熟悉又美好。”
“我们这样的人,对于长得好看的,都会有种熟悉的错觉吗?”龙宇笑嘻嘻地问道。
夏雨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到:“我记得跟你说过,高中那会儿放学的时候,当大家在夕阳下拿着饭盒赶往食堂的时候,我总会默默地等一个男生经过,那个人长得酷酷的、眼睛大概会发光。那一刻,仿佛往事重现,后脑勺顿时也不疼了,张大嘴巴看着他,大概意识到自己很失礼吧,我便一个劲地跟他一样,弯着九十度的腰不停地说对不起。”
说着,夏雨的眉眼间便露出清澈的微笑,龙宇看他眉眼舒展,便越有兴致了,忙调侃起来:“那他大概觉得你脑袋被球砸坏了吧?”
“或许是呢,他当时有点儿惊讶,抓挠着后脑勺,仿佛被网球砸中的是他,后来听跟我一起去打球的室友说,搁别人看来,还以为我和伊恩之间放着一面镜子呢,简直就互为镜像了。”夏雨咯咯一笑。
“那确实很有意思。”龙宇也笑了笑说,“后来呢?”
“那时候,多单纯,我们经常相约一起去打球,他打他的网球,我打我打羽毛群,只是他的网球再也没砸到过我的头了。每次打完了球,他便跑到小卖部买水喝,每次他都会给我带一瓶,吹吹风,聊聊天,直到c,ao场关灯了,我们才各自回寝。”夏雨说着,透着青春的小美好。
“聊什么呢?”
“聊体育明星,聊萨拉波娃,聊林丹李宗伟,也聊学习,聊学院之间的八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自由自在的。”夏雨说着,便仿佛回到了过去一样惬意,他闭着眼回味,突然又低落地说,“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说,他爸妈要带着他和妹妹去加拿大了。”
“他不知道你的心意吗?他真的忍心走吗?”龙宇又问。
“或许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许因为我们都年少懵懂,不管怎样,我们断了联系。那段时间,我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颓废堕落,无心学习,有时候一个人走到c,ao场,看着天上的星星,就会不停流眼泪。”夏雨叹息着说。
龙宇也觉得有点儿惋惜,又想起上次何胖子带着伊恩请他俩吃饭的时候,夏雨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初恋,大概永远是最好的。
夏雨收起情绪,不好意思地冷笑了一声,说:“聊这个干嘛啊,真是。”
龙宇嘿嘿一笑,又严肃地说:“你从来不提他,也许是怕我吃醋吧?在你心里,是伊恩还是我,分量更重一些呢?”
夏雨一愣,有点儿不知所以地看了看龙宇。他看到龙宇脸庞憔悴,看到龙宇眼神黯淡无光,他一时间有点儿恍惚,便心疼地说:“傻瓜,过去的再美好,现在也只是当笑话讲出来而已。”
夏雨轻轻拍了拍龙宇的脸,嘴巴慢慢凑上前,轻轻地吻了吻龙宇的另半边脸颊。
龙宇瞪大眼睛,看着夏雨紧闭的双眼,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和漂亮的卧蚕,看着他挺拔的鼻梁,他能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自己的脸颊扩散到整个脑袋,又从脑袋蔓延到心里,蔓延到腹部,蔓延到大腿,蔓延到脚趾头,他全身发热,他能感受到夏雨给他的爱,真真切切的爱。
夏雨又起了身,坐立床头,眼中仿佛透着明媚的阳光,徐徐地说:“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拉萨的一个寺庙,我拉着你,跪在佛前。”
龙宇想起上次的旅行,点了点头说:“我看你双手合十,我也双手合十,我看你闭上眼睛,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