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啸冲何璐伸手:“上来吧,再不快点我们就错过看泄洪了。”
何璐还站在原地,看着马上的齐致辰。
齐致辰不耐烦:“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们可走了。”
何璐这才不情愿的借着邸啸的手,蹬上了马,因为有些害怕,在马小跑起来时她紧紧的搂着前面邸啸的腰。
齐致辰,邸啸还有何璐,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要说村里一起长大的孩子多了去了,但他们三个却更为亲密一些,原因大概就是都一直在上学的缘故。这么多年,同一批的村里孩子一个个都辍学回家接管农活了,他们三个都在风雨兼程的往返于学校与家之间的路上。何璐比这俩男生要小一岁,也小一年级。但小姑娘倒是紧紧跟着两个男孩的步伐。他们上的初中,她会上,他们上的高中她也会上。在学校里不管认识了多少好朋友,也还是和这两个同村臭男生更亲近。
上了国堤后,道路平坦,两匹马并驾齐驱一路向北奔跑着。马上的人不知在说笑着什么,起伏颠簸中,声音都走了调。
李明达第一次坐马,小家伙有些怕,紧紧抓着马鞍边缘的同时半眯着眼向后缩在小舅怀里。
“害不害怕?”齐致辰问着。
“不怕!”
何璐半散着的长发被风带起来,糊了半面脸,她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拨开,刚松开的那只手又被邸啸给抓回来按在了他的腰上。
邸啸目视前方:“你别乱松手,别摔下去。”
何璐大声笑着回:“你们看还珠格格了吗?”
“是电视剧吧,之前还听我班女生老讨论来着。”邸啸边骑马边说,声音因为颠簸是颤抖的。
何璐兴奋着侧过头看旁边那匹马:“刚你们来找我时我还在看呢,你看过么小齐哥?”
齐致辰摇头:“没有,我家电视搬去喜宴厅后除了新闻和天气预报之外什么也看不了。”
“我突然觉得现在我们骑马就像那里面似的,”何璐笑着大声唱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齐致辰加快了马的速度:“真是疯婆子。”
邸啸却乐在其中的听着:“这歌我好像听过,别光一直啊,没有歌词吗?”
“有啊,”何璐埋怨,“你别打断我,这歌前面就都是啊。”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接近呈塘水库,还没等到水库附近就听见了特别大声的水声。
邸啸骂道:“他娘的,到底晚了,已经开闸了。”
齐致辰慢慢的收紧缰绳,减缓马的速度,到了人堆附近后让马停了下来。
远远看去正大量的水流从水库下涵洞往出涌,特别有力量,也特别有的气势。
村里人大部分都站在国堤上看着,比比划划的相互说着话也都听不清。
齐致辰从马上下来后把李明达也抱了下来,他视线找着两杠一星他们。扫了一大圈后看到那些大兵们都站在水道另一面的高地上,几乎统一的服装再加距离有些远,在这面看根本不太能分不清谁是谁。齐致辰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在陆争旁边锁定了周继良的位置。
邸啸把两匹马栓在国堤下面树林边上后跑过来趴在齐致辰耳边大声说:“我看不少人都带着渔具来的,咱们也带来好了。”
“看谁打的多要点得了呗,来回拿着多费劲。”
巨大的水声让周遭一切都静了音,伴随着冲撞水流不停的涌去下游,水流拱起的弧度在光的反射下甚至能看到一层彩虹。小孩子们兴奋的蹦着,大人们也都笑容满面。
“走,我们也去下游。”邸啸看着慢慢都延着河道往下游去的人们,忍不住提议。
平时呈塘水库都是灌溉用的,负责将江里的水经过长长渠道引到农田。呈塘大部分的农作物就是粳稻,成千上万亩良田在江水滋润下总能有很好的收成。但今年在开始插秧后就变得气候异常,不是大雨就是大旱,到目前水稻要比往年同一时间都成长缓慢,拔节期受到天气的严重影响,靠天吃饭的农民们都明白,今年注定是灾年。
空气里遍布着激流下的小流域水汽,夏天特有的树木清香扑满鼻,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缓坡地带。那一层层被地形渡下来的水开始有了层次,越接近水边越凉快。
当上游水库泄洪的水流不再那么激烈时,早在下游等着的村里男人们便拿着捕鱼的工具准备捞路过的鱼。
由于这些江水是从江里直接抽过来的,自然而然带过来不少江鱼。越往下游走越能看到有白花花的鱼随着水流拍打在水里,运气不好的鱼会直接被拍在岩石上,惹得岸上人都大叫着。鲤拐子,鲫瓜子,白鲢鱼,鲶鱼,麦穗鱼……多的数不过来。
很快的就有人兜着渔网下水,一旦有人开头,便会有后来者跟随,转眼间水里就已经站了不少人。
周继良延着河岸走下来时就看到水里的百姓在用渔网兜顺水过来的鱼,岸边有妇女在用编织袋捡着被扔到岸上的鱼,大家说笑不停。他对身边孟庆喜说:“告诉我们的人别轻易下水,都照应着点四周,安全问题还是最重要的。”
尽管他们营长发过话,但这些从村里跟着来的部分大兵们也还是没抑制住在这乡下纯天然青山绿水的环境里下水去玩玩,一个个下了水后就都帮村里人拦鱼,发现好鱼时总会忍不住抓着举起来炫耀。
周继良站在岸上也没去管,而是眼睛盯着站在河里跟伙伴说笑的齐致辰,生怕那淘小子在水里不安生。那少年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