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立马敲筷子:“那当然不去了!碰见秦展怎么办啊!”
“就是秦展让我去的。”尹千阳搁下碗,“事情有点儿复杂,我跟他已经一笑泯恩仇了,先不管那些没用的,就说我去不去田径队。”
聂维山把最后一块儿扣肉夹尹千阳碗里:“看别人说干什么,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回绝了人家,哪那么麻烦。”
尹千阳把肉吃了:“问你们也是白问,我回家问我妈去。”
晚上尹向东本来要和白美仙去遛弯儿,尹千阳拦着说要开会,还把尹千结从学校叫回来,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旁,白美仙和尹千结擦着面膜玩手机,尹向东看晚报,等茶上齐后,尹千阳说:“再等一分钟。”
他说完就跑出了门,一溜烟儿跑到隔壁三叔家门口,喊:“小山,出来出来,去我家开会。”
聂维山刚拼着命折腾完英语作业,出来的时候还拿着单词本,俩人回去变成了五口人,尹向东说:“能开始了么?报上的寻人启示我都看好几遍了。”
尹千阳和聂维山坐在一边,说:“是这么回事儿,我一个体校田径队的朋友觉得我水平不错,想让我进田径队。”
尹千结问:“你想进吗?”
“我没想好,很纠结,所以问问大家的意思。”尹千阳又给他姐添满茶。
尹向东侧头问白美仙:“媳妇儿,你觉得呢?”
白美仙敷着面膜却不影响说话:“去田径队的意义是什么?单纯是爱好?去的话训练占用多少时间?以后按体育生走,将来也搞体育?是只要进了田径队就算特长生还是要在市里的比赛拿了名次才算?凭什么给你白训练,学费要交多少?”
尹千阳懵了:“不、不知道。”
尹千结说:“安生写作业去,散会。”
家庭会议也就开了五分钟,尹千结洗脸去了,白美仙和尹向东出去遛弯儿,尹千阳撒着癔症回了屋,坐在书桌前还有点儿迷瞪。
聂维山进来靠着门框:“熄火了?”
尹千阳点点头:“我妈真是神了,她怎么想到的那些问题啊,把我问得一愣一愣的,也怪我什么都不想。”
“你想去的话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不想去的话答案再有利也没用。”聂维山裤兜里揣着单词本,看样子说完就走,“所以你就弄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去,谁也别问,就问你自己。”
“我首先挺喜欢瞎跑的,也好动,但是咱们国家田径不算强项吧,你说我练乒乓球怎么样?哎扯远了,我觉得要是练体育的话文化课要求能低不少,这点不错,可是我万一扭了脚真落下残疾呢。”尹千阳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最后沉默了。
聂维山还靠着门等,陪着沉默。
尹千阳终于抬头:“不磨叽了,我想去。”
决定好就通知了秦展,要找一天去体校考试,说是考试其实就是个体测,难度也不是很高,因为外面学校的进体校训练不怎么难,难的是能不能坚持下来。
上学后,尹千阳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敲门,进去后直奔建纲的桌子,说:“刘老师,我可能要进体校田径队了,以后训练比赛什么的得经常请假。”
刘建纲说:“知道了,好好训练,别贪玩儿。”
“您同意了?”尹千阳有些吃惊,“我还以为您得说我两句呢。”
“说你也是白说,浪费我唾沫。”刘建纲把一摞卷子递给他,“明年就高三了,早作打算也好,行了,把卷子抱回去发了。”
尹千阳抱上卷子就跑,发完卷子还换水,换了水还擦黑板,他头一回这么喜欢建纲。聂维山在座位上喝水,朝他招招手说:“弯腰,给你洗洗。”
手上的粉笔沫洗干净了,尹千阳说:“今天周二,周日下午我去体校测试,放学了我得跑个一千米练练。”
聂维山拧上瓶盖:“我就不等你了,你也省得驮我费劲。”
“可以你驮我啊,地铁那么挤。”尹千阳瞥见了桌上的电动车钥匙,“噢,你要配新电瓶去是吧,那你别等我了。”
放了学聂维山直接走了,他其实习惯成自然,顺手拿了钥匙而已,根本没打算配电瓶,出了校门坐上地铁,他直接奔了图批。
图批八点多已经关门了,但向街的门脸还有些开着的,而且这个点儿走的货更便宜,他就带着之前飚摩托赢的几百块钱,进了一间卖杂志的书店。
“老板,给我来两整包,我把钱付清,但不一下拿走,明天再来拿一趟。”聂维山交了钱把编织袋打开,这一包是两百本过期杂志,他分袋装了六七十本。
买完书去旁边的批发市场买手串,之前店里那种是十五块钱三条,这次他买的都是十块钱五条的,连书带手串装进一个大包里,他又去了夜市。
摆上摊儿也交了摊位费,聂维山面对这一片期刊杂志和手串,再面对来来往往逛夜市的人,有点儿犹豫。
犹豫了几分钟,他咬咬牙喊道:“周二特供,五块钱一本儿,十块钱三本儿!时尚八卦军事科技,买杂志送《故事会》,数量有限,卖完再见!”
这一嗓子出去吸引了不少人,挑挑拣拣卖出去大半,蹲下看杂志的姑娘又看见旁边盘子里的手串,问:“小哥,这手链怎么卖啊?”
聂维山有种手艺人的傲气,但没读书人的底线,毕竟他也不爱读书,所以他能扯着嗓子吆喝杂志,但叫卖不了这盘手串,这下终于有人问了,他说:“二十块钱三条,就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