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姜海你也不小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老太婆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她说你爸当年干的那些糊涂事儿死几个来回都不够,你妈跟着去了那也是她命里该着; 她说姜海你是我孙子,我当然知道你那好钻死胡同的心思,只是别机关算尽最后却伤自己最深。
姜海咧嘴笑笑,奶奶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张小文那个臭小子了,都一套一套的。
“滚蛋,他个毛头小子,走的路还不如你奶奶过的桥多呢!”
姜海躺在床上,心情由最初知道黄皮子可以帮忙的兴奋,变成了没来由的忐忑。他很清楚地知道奶奶对于平静生活的固执追求,却也更加明白心口里那燃烧了十几年的星星之火终有燎原的一天,所以奶奶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是老姜家人,随根儿。”
然而这种忐忑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谁也没想到黄皮子这一打听,竟是整整三个月没有任何的消息。癞皮头跟姜海打了照面的时候会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那个死爹可能最近比较忙,泼皮无赖也开始做正经生意,还大言不惭的要扩张整个大中华地区。
姜海没说话,看向他的眼光还是透着不屑。癞皮头一阵憋屈,“丫的姜海你至于么,老子不就是跟张小文说了几句不太着听的话么?瞅你那小眼儿吧唧的样儿!”
姜海还是没搭茬,眼神也变得更加不屑。渐渐地,这事儿淡了,也就放下了。
张小文那丫好像很久没来自己家蹭饭了,每天看见他不是趴桌子上做奥赛题,就是跟他那个长得像二椅子的弟弟逗脾气。有天中午姜海没回家,闲来无事,便随手抓起小文桌子上的一本书,想看看到底什么是颜如玉,什么是黄金屋。
“哟,你咋没回家?”
姜海吓了一跳,回身抢过张小文手里的汉堡就咬了一大口,反问道:“你做这么多题干嘛?你不是不想去铁中么?”
小文微微一愣,红着脸把书夺自己怀里,“去不去是选择问题,考不考得上是人格问题。”
“得了你,你要是真考上了你妈还能由着你胡来?少臭美了你!”
张小文脸色越发的难看,他手里紧紧攥着书本,眼光直直盯着姜海的转身离开的背影,“姜海,我至少得有个可以胡来的理由。”
“张小文,你别傻了,什么对你有益你不知道么?”
铁中是所省重点,专好培养奥赛人才,走破格录取的路子再往北大清华送。所以如果你那脑子好七扭八拐,好琢磨些旮旯胡同的事儿,还真真的再合适不过。姜海常觉得张小文那脑子有毛病,跟正常人两路劲,可是现在就分开,说没影响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丫的难道以后让自己二弟跟手指头过?
“姜海我家今天晚上没人。”
“哦。”
这是纠缠了三年换来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看似再平淡不过的邀请。
张小文躺在床上呼呼的喘气,“丫的姜海你轻点儿,我弟睡觉晚,别让他听见。”
姜海狠命又顶了一下,“叫床的又不是我,你害怕你就憋着,憋死你。”
姜海有事后烟的习惯,天热天凉都喜欢光着膀子躺床边,背对着自己往地上弹烟灰。他的后背很好看,精壮的肌肉纹理分明,就连腰部的线条都可以勾勒出精致的好来。姜海回身过来看他,惹得张小文不免又有些情动,起身就着他手里的烟头吸了一口,徐徐的吐出来,然后低下头,舌头逡巡着他侧腰的皮肤,一寸一寸地舔。
“没吃饱?”姜海被他弄得痒痒的,拍着他屁股打趣。
“姜海我不想去铁中,你能不能别让我去?”
姜海手里的烟头已经燃尽,烟灰弹落在地,空气里只剩淡淡的烟草香气,混合着两个人温暖暧昧的体味。“张小文你别犯傻,再问这样无聊的问题,我就当着你弟的面干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姜海翻身压住他,“放屁,你他妈就是想让我干你。”
这年暑假,张妈妈说张文宇考得好,为了奖励,提议一家四口去江南旅行。张文宇不好意思地绞手指头,说自己才是班级的中等生,跟哥哥还差得远呢。
“跟他比什么,他不是正常人。”
张小文噗哧笑出了声,“妈,咱上什么江南啊,文宇家是哪儿的你不知道啊!”
张妈拍拍脑瓜门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瞧我这记性,那你们两个孩子商量吧,别太远,你爸好像就一周的假。”
张小文不太想出去玩儿,九月就有奥赛的初试,数理化三门一周一个,早死早托生操。时间被他安排的很满,学习,找姜海厮混,混到大醉不醒,混到腰疼屁股疼。老妈毕竟不理解自己如此的心思,软磨硬泡的愣是给家里三个大老爷们儿领到了思蜜达思蜜达的韩国首尔。
张小文躺在宾馆的大床上给姜海打电话,听见张文宇在浴室里哼哼唧唧的唱歌,说话也大胆起来。“哎姜海你不知道,这韩国人特别喜欢自虐,那过山车建的,差点儿没给老子吓尿了哇擦! ”
“你弟呢?”
“谁?”张小文咬着牙,“洗澡呢,你要干啥?”
“我不干啥,你不是说他有恋兄情结么,我就是给你提个醒,要懂得控制自己,回来了要是让我闻着你身上有别的味儿,哥哥是要打屁股的。”
“滚,姜海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姜海耳朵被震得发鸣,呲牙咧嘴地挂断电话,回身冲着一桌子的人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