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叶海涛哭叫一声,赶紧跑了上去,抱住母亲的双肩。
苏芝华伤心坏了,以至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深深地认为,自己的命运,实在是太苦了。
苏芝华哽咽着,她不断地唤着儿子,企图透过这样,让自己的心再度坚强起来。她想紧紧搂住儿子,然而,她却有心无力。
因为,她在今天,亲手杀死里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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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海、阿海。”
叶海涛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包白糖,连忙抬手接过,问:“……多少钱?”
“一块三毛。”杂货店的老板冲着叶海涛笑了笑,叶海涛“哦”了一声,他抿着唇,从口袋里将母亲给的钱取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待将一分一毛仔仔细细地算好了,叶海涛才郑重地将钱交给了老板。
“阿海啊——”叶海涛走了几步又被叫了回去,他好奇地回望,只见那老板走了出来,满是慈爱地从糖罐里抓出几颗糖果,交到叶海涛瘦巴巴的掌心中。
“乖孩子,给你吃的,是英国糖果。”
叶海涛看着那包装精美颜色缤纷的糖果,几乎是要心花怒放了。只是,他很快地就摇头拒绝了——虽然母亲苏芝华并没教过他什么,叶海涛那股奇高的自尊心仿佛是与生俱来一样。他不顾老板的坚持,快速地把糖果搁在桌上,转头便走开了。
“阿海、阿海——”老板在后头唤了几声,这时候,老板娘从后方走了上来,狠狠地捏了自己男人的耳朵。
“死鬼,你又要给那个小子什么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上他妈了!”
“妈的妳这婆娘又在胡说什么……”
叶海涛越跑越快,跑得汗水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他停在一个小巷口边,抬起衣袖擦汗。这时候,有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们,踩着脚踏车,从叶海涛面前呼咻而过。叶海涛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揪着裤子,慢慢地走回了粥摊。
因为先生离开了,他们没有钱,所以不能上学了。
叶海涛走到爪哇路中巷的时候,他远远便瞧见了在自家的小摊子面前,停了一辆车子。
确实是车子,还是一辆崭新的、颇为气派的黑色福特汽车。
叶海涛好奇地快步走了过去,在经过街坊的时候,只听周遭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你看看,那个骚 货这么快又勾搭上人了。”
“那狐狸精简直太有本事了,前些日子那个学院教师走了,转眼又来了个大老板。”
“我听说,那个教师实际上在国外有个白人老婆的,正正经经的,一定是被这个骚 货勾搭了去,现在好了,走了一假红毛仔,来了一个日本大老板。”
“我听我家那个死鬼说,这个大老板在密骆驼街有好几家店啊……”
叶海涛走回粥摊的的时候,他瞧见了母亲苏芝华正坐在摊子旁边的小桌案前,旁边那一位是个身型颇为魁梧的男子,身上和红毛人一样穿着摩登的西装,四方脸、五官有些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