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嚣静静的听着这琴音,原先的一丝燥动也消失不见,心境甚是平和。他此时自是不明白重华之所以奏此曲是因为这仙乐对他的身体有帮助。
恍惚间,红嚣看见了那莲海上空浮现了莲瓣片片,飘飘扬扬的飞舞着,围绕成菱绡之状,幻现了一个个清丽绝伦的美人儿,眉心朱砂,臂挽水袖,青丝勾云髻,金丝小兜抹sū_xiōng,紫罗裙裤衬玉足。个个体态婀娜,丰姿神韵。
只看纱带翩跹,素手扣花,于莲上,纤腰款款,于空中,群芳争艳。
红嚣感觉这一刻他看见了活生生的敦煌飞天舞。
惊艳,绝美。
重华的视线一直落在琴弦上,似极为专注的抚琴,然红嚣的所有感知都在他的掌控当中。分毫不落。那么纯粹的一种欣赏,毫无亵渎之意,更能忘了他的存在,红嚣,真是变了呢。
红嚣迷醉其中,有不可自拔可感。仿佛他已不需要再用眼睛去看,似乎那天空就是他的眼睛,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得分明。
莲海里美轮美奂的舞姿,半空中飞扬如絮的花瓣,九宵上撩动心弦的音律,玉亭内倾城颜色的那个人……
溶成一幕,谨烙心底。
琴音止,佾舞消,红嚣猛然回了神,眼前景色一变,他竟已身处挽银殿。
身上盖着薄被,而重华,居然就坐在床前不远处,正低头翻看着一本书籍。知是红嚣醒来,重华视线扫过页尾,然后将书页翻了过来继续看着,“醒了,感觉如何?”
红嚣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这样看来,是重华把他给带回挽银殿的了。
他之前那么神出鬼没的,怎么突然就会跑到自己的挽银殿来。再说青龙也说了天界并无重华此人,也不怕被别人发现。诶?等等,或者说,重华并不是他的真名……
等不到红嚣的回答,重华抬头看向他,看着他脸上神情,将那书给合上,“怎了?可是哪里不适?”
“哦不,不是。只是有点讶异,你怎么会来此处。”红嚣坐起身,裹了裹被子,其实这的气温并不低,却有点凉意。
重华似乎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合了书,起身从石桌上架着的青炉上拿下药瓮,再将那热气腾腾的汤药倒入莹白如玉的碗里。拿好端至床前坐下,重华心细的将其吹了吹凉,接递给红嚣道,“喝。”
红嚣眨眨眼,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的吗?还这么麻烦做什么?还有,这个是什么东西?看着就像是药,可这么凑近了闻着,也没有那种难闻的中药味。
重华像是知他心中所想,脸上依是冷若冰霜没什么表情,却还是开口解释道,“这是吾以三昧真火所炖,取自瑶池千年雪莲,于你有助。”略微一顿,接着道,“冥想所得,皆是虚无,万千变化,仍需实物。”
红嚣似有所悟,伸手接过了小碗,将那汤药一口喝下。
看他喝完,重华把碗放到一边,偶后又给红嚣细细诊了脉像。
红嚣静静的望着重华,也不说话,只是有些奇怪,明明青龙与轻雪都说他现在没什么事,只等记忆恢复就可。虽然这基本是没什么可能,但这重华的举动,倒像是他得了什么重病似的。也不由时常让他会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然问重华,他却又什么都不说。
正发着愣,却突然被重华给拥入怀中。他臂力虽不紧,却牢牢的圈住了红嚣,让红嚣稳稳枕在他胸前。
红嚣愣着一动不动,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这重华,是怎么了?好奇怪……
第四章
重华的下巴抵在红嚣头顶,轻轻的蹭着,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吾不会让你出事。”
“重华……我,到底怎么了?”红嚣靠在重华怀里,原本因重华的举止而有些不安的心也定了下来。于他而言,反正生死由命,顺其自然,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重华伸手抚顺他的发,轻声道,“吾辈,均有天劫。这几日,汝天劫将至。若是以往,吾自放心,可汝如今如此,若无人相护,怕是难以渡劫。”
“天劫?可天劫,不一般都是妖怪修道之时才有的吗?我们是神仙,怎么还会有天劫。”红嚣抬起头来,甚是不解的看向重华。
“妖魔凡人修道成仙,历尽艰辛,乃至最后,还要看其机缘。而吾辈与生俱来神力,得天独厚。”重华看着红嚣的眼睛,冷淡的语调缓和了一些,“为示公平,这是上任天帝所制法则,吾辈均需遵从。”
“哦。那,你呢?你的天劫过了吗?”虽然重华说得风轻云淡,但红嚣想这天劫怕是让他捉摸不到的。是像灾难性的,亦或是意外性的,比如喝一口水会被不小心呛死?
重华点头道,“吾天劫已过。”
“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天劫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红嚣眼里光芒乍现,好奇得不得了。
如果说在这时间的长河里,能什么事情能让重华记住的,那么那次天劫,以及那次天劫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经历。重华定定的看着红嚣,语气无波道,“吾忘了。”
红嚣笑了笑,也是,怕是已过万年韶光,早忘了吧。“你刚才说我的天劫就在这几日。我一直想问了,这儿根本日夜不分,你们是如何计时的?”
重华摇摇头,“如何是日夜不分?一日一月相轮回,只是汝重朔一片天罢了。”
“我不明白。”
重华密长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