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认识莫雨的人,有一半提到他会抖一抖,如果他发疯,另一半人也要抖了。
武力值高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发疯时敌我不分太可怕,不管是敌方还是己方,一不小心被波及就是炮灰的命。
有病就要治,偏偏这疯病治不好,只有王老大治标不治本的强压。
压着压着,到了压制不住的那天,自然就加倍反弹。
销烟四起,安史大乱,这些事又与恶人谷何干？
只是放不下,放不下那只傻毛毛,于是请战。
他并非天下无敌,只是身为保护者,无所畏惧罢了。
狼牙军的拜月长老黑齿元佑是个可怕的角色,他的巫术曾成功操纵过剑圣拓跋思南和明教左护法何方易,而那两人被其余人制报后,他又着重对付难缠的莫雨。
莫雨本身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收之无用,黑齿元佑干脆以秘术抹其神智,彻底释放了这头可怕的凶兽。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莫雨果然发疯屠城,连王遗风都阻止不了。
当然后果也是严重的,他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价。
莫雨和老王僵持了一天一夜,眼看这些年武力值飚升到可怕的小疯子要冲破王遗风的防线,跨战场连夜赶来的穆玄英当机立断冲了上去,然后带着莫雨滚下河道失踪了整整一周。
当时谢渊急上火,牙叫一个疼,毕竟他家玄英马上就要25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天人永隔,能不折腾就少折腾。
哼！都是那个小疯子害的！
谢渊很是怨念。
一周后,穆玄英带着恢复正常的莫雨回来了,没缺胳膊少腿,看得人心下一定。
之后，穆玄英被护崽的谢渊拎走重点保护起来,莫雨则回了恶人谷深宅,两人不约而同避开对方足足一年。
恶人谷地大物广环境不好,正适合莫雨发疯,反正因战乱原因，恶人谷基本全巢出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就是不少恶人偶尔回来一趟都快不认识翻新了地基的老窝了,可见少谷主疯力之深。
这天,红着眼睛照例掀了小少林的莫雨突然停了下来,直直瘫倒在地,好半晌,才嘶哑着嗓子吼。
“我要见烟！”
在安全位置待命的莫杀抹下一头冷汗,一溜烟跑去传达少谷主的命令了。
烟来得很快,莫雨一身泥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漫天的杀气还未散去,只能以手捂眼挡住自己赤红的眸,以及刹那间闪过的心慌。
心慌难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对莫雨来说,世上只有两人最重要,一是恩师王遗风,另一个就是他的毛毛了。
“谷主何在？”
“刚刚回谷。”
“那……穆玄英呢？”
烟挑了挑眉,妖娆而显得妩媚的脸上满是意味深长,对于时隔一年才重新听到这个问题感慨不已。
“想知道的话,为何不亲自去南屏看看,说不定还赶得上。”去见那小子入土前最后一面。
当天,在恶人谷宅了一年的莫雨重新出谷,单枪匹马从浩气手里抢走了一具尸体。
谢渊狂怒,“放下玄英,你就不能让他入土为安吗？”
尼玛,他们才刚把人埋进去,这人就不吭不响把尸体给刨出来带走了,爹能忍叔也不能忍！
“毛毛才不要待在那又黑又冷的地方,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赤红的眼衬着他脸上蜿蜒的血泪显得触目惊心,莫雨的犹如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确认穆玄英死讯的那一刻,他真的疯了。
尸体最终还是被莫雨抢回了恶人谷,哪怕伤得很重,他也依旧没有倒下,蜿蜒的血色从三生路染红到小少林,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无人敢触少谷主的霉头,也就无人敢过问他的事。
只有莫杀放心不下自家少爷,心惊胆颤把眼一闭,抱着一堆伤药闯了进去。
然后,没有然后了。
莫杀看着不能同生却同眠而死的两人,一个五尺大男儿哭得稀里哗啦,泪奔着去老王那里报丧了。
死亡是一个结束,同样也是另一个开始。
因为身上的巨痛和无力而迷迷糊糊睁开眼,莫雨第一眼就见到总是阻碍他和毛毛相亲相爱的谢渊老头一脸深情慈爱的望着他，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
“孩子,你终于醒了,我是你爹的好友谢叔叔啊！”
惊吓的瞪大眼,他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次奥,浩气七星哪去了？还不拖你们盟主下去吃药!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