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其实只是想来吹吹风,夜晚的风清新爽利,他一个人的时候也常来,导师说过他其实并不适合干这个行业,别的都好,只是他心思重,会很辛苦,是他执意如此。
生而为人,总有些事是明知不该为而为之,他有自己的原因,却不足为外人道,今天要不是来访者突然异常,他也不会让付七岁看到自己这一面。
吹了大半天冷风,以付七岁的性格,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白谦转头看他,却见他神情激动,脸上的表情快速变换,精彩莫名,显然想事情想得很入神,白谦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付七岁好不容易把自己绕出来,抬头就看到白谦含笑看着他,满脑的想法瞬间消散到九霄云外,该飞的飞该遁的遁,了无影踪,只剩下白谦的脸和白谦的笑,白谦的声音魅惑人心,“小七!”
有人叫他小七子,有人叫他小四,有人叫他付付,还有人开玩笑叫他七公子,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一个称呼而已,可他喜欢白谦叫他小七,因为与众不同,只有白谦一人这么叫他,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他愣怔了一会儿,“嗯,什么?”
“我说,回去吧!”窗户升上去一半,白谦又检查他的安全带,“晚上风大,这样就行了,吹多了明天可能会头疼。”
白谦在付七岁心中的形象瞬间光辉起来,会给他检查安全带,会照顾他晕车,还会想到风太大会头疼,再加一分。
白谦不知道付七岁的小九九,这个角度的余光正好能看到付七岁的睫毛长长的扑闪着,在他眼中呈现出一团模糊的暗影。
付七岁长的很精致,却浑然不觉,看他的眼光总带着羡艳和崇拜,却不知道白谦才是真正羡慕的那个,羡慕他的简单,羡慕到想去保护。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谦是因为在认真开车,付七岁却是因为他又晕车了。
付七岁今天下午本来是要吐的,在门口见到木僵病人就忘了这茬,白谦车里的味道好闻,开车也稳,一开始倒没感觉到不适。
到了市内,十字路口多起来,只能不停的停车等,付七岁一动不敢动,姿势越来越僵硬,半路上电话响起来也不敢接,就怕吐在白谦车上被他嫌弃,可是对方不依不饶一直打。
白谦也看出了他不舒服,柔声说:“忍一忍,就快到了。”付七岁含糊的应声,摸出电话给白谦示意他接,白谦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付七岁顾不得问他是谁,开门冲向路边。
“部长!”
白谦记得这个声音,上次打篮球的那个男孩,他特意留意过,原来叫杨溢!
“你找付七岁吧,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我能帮你转达吗?”那边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为什么不方便,他在干什么?”
“他在吐。”
“噢!”对方又放松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说话,付七岁还背对着他弯腰痛苦的吐着,白谦皱皱眉头,声音还是很礼貌,“还有事吗?”
杨溢其实没什么事,他只是想听听付七岁的声音,不管付七岁跟他说点什么都行,原本还担心付七岁不会接,一开始真的没接,他又担心起来,就一直打,打了几次果然接起来了,那一刹他的心跳的几乎鼓出来。
可是他马上就听出这不是付七岁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礼貌又疏离,杨溢顿时无言,听到白谦又问有什么事,他说了句没事就挂了电话,到了还是没弄清换成付七岁会不会接电话。
“呕……”付七岁现在很不舒服,每次吐都搅的五脏六腑一起难受,刺鼻的味道让他更加恶心。
一只手抚到他背上给他顺着脊背,力道拿捏的正好,付七岁背对着白谦就是不想让他看到,可是白谦居然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很丢人,白谦拍了他一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别抬头,吐完了漱口。”
付七岁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拧开盖子漱口,低头的时候看到白谦铮亮的皮鞋上有一个小污点,他马上惭愧的说:“你站远一点。”白谦笑了笑,像没听见似的,又走近一步,“快点漱口,现在舒服点了,饿了吧,想吃什么,回去我给你做。”
付七岁真的饿了,肚子里空荡荡的,但是他这会儿在感动,感动白谦没有嫌弃他,这他还是能看出来的,白谦拿纸巾给他擦嘴,又问他想吃什么,他才惊觉,拿过纸巾自己擦,吃什么呢,吃面吧。
“吃面!”他记得冰箱里有面。
“好,下点清汤面,拌点黄瓜?”
“嗯嗯嗯!”付七岁已经很满足了,有面有菜,简直是王牌宵夜,“对了,刚才打电话的是谁?”
“杨溢!”
“啊……噢。”付七岁惊讶的喊,喊了一半又怕白谦看出来,只好目视前方装淡定,结果就是从啊到噢的转换音怪异的发成了“嗷儿。”
白谦原本是在喝水,听了这个怪音,静默片刻,转身走到车前,他很庆幸刚才那口水已经咽下去了,即便如此,他现在也需要找个地方笑一笑,这附近唯一的地方就是他的车。
付七岁在夜色中狠狠的抑郁了一把,最后绷着脸坐到车上装没事人,白谦已经笑过了,由得他装。
瘦子没肉
转眼又过了两周,付七岁的王长喜已经换成了星火,白谦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由莫测高深变的更加莫测高深,只不过这个莫测高深对他很好,相比较而言,他那三百块钱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