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是白觅的大哥,不是他爹,可是白觅就是能要钱要的理直气壮,一个星期能来两三次,次次要一二百,理所当然的连付七岁都郁闷。
别人不知道,付七岁是知道的,一开始他也觉得白谦的钱好赚,一小时八百,时薪啊,简直好坑的不得了,后来才知道白谦接一个案子私底下要下多少工夫,莫说平时还有培训买书疏导什么的,他不懂,但是早就听人说心理咨询师是垃圾桶,接收的负面信息太多,所以白谦一天最多只接一个咨询。
其实咨询室就是白谦开的,有证有钱有房子,没费多大劲就开起来了,他既是老板也是咨询师,除了他自己,手下也有一些咨询师,还有一些小妹打短工,学生搞实习,也接企业培训,哪儿那么轻松。
付七岁和白谦戏剧性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白谦的咨询室,那时他刚刚失恋,对方嫌弃他身高只有172,他受了刺激,暑假也不回家,一天到晚发疯闹腾精力旺盛,家人怕他得了心理疾病,遂乘飞机专门过来将其扭送至白谦的咨询室。
当时白谦就衣冠楚楚穿着精致的休闲服,笑的要多温润有多温润,“先坐吧!”
付七岁趾高气昂的冲进去,挺着一张不合作的脸,硬是挤到白谦身后的沙发,一屁股坐下。
白谦好脾气的笑,就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付七岁暗自打量,这两张沙发呈90度角,中间放着一张透明圆桌,桌上有一盒纸巾,两杯水。
这个摆放让付七岁很满意,90度角让他可以避免直接接触白谦的眼睛,他有个坏毛病,看谁都不喜欢看眼睛,一看就发慌!
为了掌握主导权,白谦刚刚坐稳,付七岁就抢先说话,“你是心理医生?”
白谦说:“我是心理咨询师,不是心理医生!”
付七岁不知道其中的区别,对他来说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是一样的,“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白谦很有涵养的笑,像是听多了这种问题,反问道:“你在想什么?”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付七岁就是觉得他被看透了,他一梗脖子,硬着头皮继续上,“我没有神经病!”神经病仨字特意提高,尾音上扬,表示他确实没有这个病。
白谦很淡定,“我知道,你没有精神病!”
付七岁没有听出区别,只是觉得哪怪怪的,想了一会儿干脆放弃,虎着脸不说话,他就不说话,估计白谦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白谦真的没把他怎么样,自己喝了一杯水,示意他也喝,付七岁从被扭住到送到这,一路上又叫又闹,还真的有点渴了,抓起杯子一口气喝完,还惦记着摆脸色的事,继续虎着脸。
白谦又倒满水放回原位,这回不再管他了。
付七岁拿眼角自认为若无其事的瞄白谦,他轻柔的嘴角一直轻微扬着,看不出喜怒,最后,看他没有招呼自己的意思,口中又干的难受,自发又喝了一杯。
僵持了近一个小时,白谦优雅的起身,“就到这里吧,钱不用付了,你不是我的访客,交个朋友。”
付七岁瞅了白谦一眼,看他不像玩笑的样子,就这么省去800块钱,好像也不错,他都说不要了,自己没理由送上去,就这样了,以后再被送过来,就一直这么不说话,八百块钱自己藏起来,买个单反,过了暑假就大三了,还能攒点钱旅游。
白谦把他送出门,甚为绅士的给了他一张名片,说:“有事找我,慢走!”那时付七岁以为白谦是个谦谦君子,他阅历还浅,不知道世上真的有披着人皮的狼,还是只很淡定的狼,平时蛰伏着,寻找时机出手,要么不动,一动就一击命中,弹无虚发。
当时的付七岁没想这么多,他接过白谦的名片看了看,淡绿的印刷体看起来很舒服,他在运动服上下的衣兜里摸索了半天只找到一张小纸片,还是上午给同学打钱银行给的回执。
付七岁捻着手上的精致名片,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他微红着脸,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莫名其妙心虚个什么劲,他还没上班,哪来的名片,遂理直气壮的问:“有没有笔?”
白谦眼里存着笑意,淡淡的说:“付七岁,你的电话号码登记过了,以后联系。”
原来爹妈早就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出卖了,看到白谦眼里的笑意,付七岁再一次抑郁了,为什么要给他给个这么小孩的名字。
“那我以后再来怎么办?”
“下午吧,想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知道白谦下午从来不接咨询,怪不得都不用预约,他就厚着脸皮整整霸占了白谦一个暑假,还是免费的。
吃牛扒
有了白谦这句话,学校还没开学,付七岁又是个自来熟,既然人家都说是朋友了,无聊的时候找朋友玩很正常。
付七岁以自己刚失恋还没复原为借口,没事就打电话直接找白谦预约,下午,咨询室通常有别的咨询师在用,他就直接去白谦的办公室,去了也不一定有话说,白谦有时候比较闲,会跟他说说话,忙起来他就自便,在书架上找书看。
普通心理学、意象对话、犯罪心理学、心里画外音、教育与心理测量学、弗洛伊德生平……几乎全带着心理二字,不带心理两个字的,付七岁兴冲冲的打开,结果内容还是心理学,一些不在心理学范围内的书也灌着付七岁一看就不想读的名字。
付七岁绕着书架猴子一样抓耳挠腮,这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