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城外风景不错,绿树红花该有的都有,气温也比城内低,付七岁深吸一口气,突然发现这么热的夏天,白谦不开空调在车里捂着,做了很大的牺牲,于是白谦的分数又悄悄涨了一分。
到了一片开阔的地界,白谦停车出去靠在车头,付七岁不明所以,在车里看白谦挺拔的背,听说很多心理咨询师自己就有心理问题,所以才需要督导什么的,白谦的问题在哪,为什么在这停下?他在看什么?付七岁想的头疼,不管了,先下去再说。
白谦其实没有特别看什么,付七岁随着他的眼神看这天这地,渐渐有点明白白谦来这里的用意,天高地远,风轻云淡,他觉得自己的心舒展了。
白谦笑着看他,眼神柔软,“有什么感觉?”
付七岁继续深呼吸,呼气,吸气,“很舒服,你经常来这里舒缓心情?”
白谦转头望天,“有时候,我也不是总有时间。”
付七岁傻傻的看白谦,突然眼一闭,心一横,问出一个自认为很不礼貌的问题,“做咨询很累吗?我是说,每次从咨询室出来的时候,心情会不会很沉重。”付七岁忙着解释自己不是有心要窥视他的隐私或者他来访者的隐私。
“还好,看情况。”白谦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有的来访者负性能量强。”
付七岁想都不想就抓住白谦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紧张兮兮的问,“那你会怎么样?”果然八百块钱的时薪不是那么好赚的。
白谦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淡淡微笑,“一般不会怎么样。”
各行业有各行业的规则,只是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会这么紧张,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他也有普通人的烦恼,有人说他们是垃圾桶,真是个形象的比喻,他一般自己调节,偶尔想不通的时候找督导,他有自己的督导,大学时候的老教授,老教授一辈子睿智,说出来的话总让他通体舒畅,他的咨询风格就源自老教授的影响。
付七岁已经放下自己的手,刚才没注意,听到白谦的回答一放松就发现问题了,他居然抓着白谦的手,吓得赶紧放开,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瞟了白谦一眼,发现白谦状态如常,松了口气,也许白谦没注意。
“有时候,会有一种自己的能量被抽走的感觉,但是能帮到他们,我很高兴。”白谦又说。
付七岁的注意力又回到刚才的话题,想说点什么,但是白谦的神情让他没往下说,很多年后,他一直记得白谦当时的神情,似乎很遗憾又似乎很安慰,他的视线没有焦点,落在虚空中的某一处淡淡的说能帮到他们很高兴。
白谦看天他就看天,白谦看远处,他也看远处,除了最开始的心怀舒畅,付七岁渐渐枯燥起来,白谦却还是一样沉静如水,连姿势都没怎么变。
偶尔付七岁会认为白谦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别人想要什么想说什么,白谦总能及时的递个话头,让人很舒服,就像现在他刚觉得无聊的快受不了了,白谦就站起身说:“回去。”但是说这话的时候白谦并没有看他,他也不知道白谦是不是正好也想回去。
路上付七岁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了,时间过的真快,还好后天还能报道一天,明天还有时间收拾东西。
回到城里,白谦先去了他的咨询中心,他有点事,让付七岁等他一起吃晚饭,付七岁没事干,一个人在电脑上玩蜘蛛纸牌,这游戏四个花色他很少能通过,两个花色还成。
艰难的玩了几局,白谦出来了,天色已暗,将近晚上7点,付七岁看着白谦锁门,开始脑补白谦要带他去哪吃饭,难道又是牛扒?还是泰国菜?要不还是中国菜,全世界的菜只有中国的菜最好吃。
他坐到街上的大排档时,又意外又惊喜,这顿他请的起,白谦也是这心思,说了句,“这顿你请。”开始点东西,锡纸豆芽、四串烤韭菜、二十个大羊肉串、十串烤鱿鱼、八个扇贝、六瓶啤酒。
付七岁有种回到学校的张牙舞爪,都是他平日吃惯的东西,二十几岁也是能吃的时候,这些烧烤被他一个人消灭了大半,白谦吃饭温文尔雅,把个大排档吃的像餐厅似的,啤酒也喝得少,大部分进了付七岁的肚子。
付七岁喝了一肚子啤酒,有点涨,从厕所出来,白谦还稳稳坐着,浑身撒发着如玉一般的气度光泽,他一身精品休闲长裤衬衫坐在大排档这种地方有点格格不入。
最后付七岁喝了四瓶多,白谦只喝了一瓶半,付七岁酒量算普通,已经飘了,脑子还清醒的,步子却走不稳,可怜巴巴的想到宿舍的铺位还没整理,回去难道睡地板吗?
白谦看他表情有趣,问他在想什么,付七岁转着眼珠子,也许告诉白谦他会帮他铺床?接着猛摇头,但还是实话实说,“我还没铺床。”
白谦微笑,“我给你铺。”
床是给他铺了,却不是学校的硬板床,这是付七岁第一来白谦家,三室一厅一卫的简单构造,装潢也简单,是白谦的风格,白谦把他推进厕所让他自己解决问题顺便洗澡,抱了一床棉被果真铺床去了。
付七岁上完厕所已经不那么飘,简单冲了澡出去,白谦正在厨房灌水,给他倒了一瓷瓶拿了个杯子放到客房让他渴了自己喝,付七岁还飘着,拿毛巾边擦头边问,“有茶吗?茶能解酒。”
白谦手里也拿着一个杯子在喝开水,闻言瞟了他一眼,“茶不能解酒,喝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