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王不见王,一山难容二虎,正是如此。
正当各门主都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貌合神离到外敌还没走,简直就要暴起内讧的时候,湖底突然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长鸣,悲吟不止,久久不绝!
这鸣音似乎比所有外敌都更可怕,刚才还老神在在的人此刻全部变了脸色,连缠斗激烈的萧毓都剑尖一顿!
灰衣男子脱口而出,“长情……!”
他也知道长情?萧毓心头微疑。
长门主的目光立马看向沉灵湖,五门主与六门主眉头深深皱起,俯在湖边,竭力往湖面下看去。
萧毓纵身一跃,在打斗的间隙中将剑尖朝湖面奋力一劈,再次破开条水路,朝其他门主大吼道,“去找逸云!”
长情高鸣不止,极有可能是萧逸云在湖底失控,长情内保持了数十年的平衡已经打破!
但是失去恶魂相平衡的萧逸云,而今会是何模样?
当初他尚不满八岁便喜好虐杀妖兽,现在……六门主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抖。
“快啊!”
萧毓再次催促,六门主两眼一闭,这才跟从其他人一同跃入湖中。
所有门主都已经离开,在场的除了萧毓外只剩灰衣男子。萧毓用匕首划破手指,把鲜血涂在剑身上,寒醉剑登时清光萦绕——将灵力注入剑中,萧毓已然准备以死相拼了!
然而奇怪的是,自从方才长情长吟之后,灰衣男子似乎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他甚至在打斗中时不时去转头看湖中心的入口,衣衫下摆被萧毓一连挑破数处。
终于,他似乎是再也沉不住气了,飞快地挑出几剑,再从怀中取出爆破符,对萧毓甩了出去,也不管湖底的同伴如何了,只顾自己转身就逃!
萧毓以长剑挑开白雾,仅仅追了数步,权衡之下,还是折返回去,跃入沉灵湖中。
从在湖底和其他门主重遇之后,三天过去,江小书一直没再见到萧逸云。
萧门全门戒严,所有穿灰色衣裳的人全部被扣留,弟子大选匆匆举办,门徒杂役之间流言四起,都在说不知为何七门主的留君苑突然封锁,若非有令,一概不许靠近。
江小书又回到了他的破茅草屋,似乎谁都没注意到这个小杂役消失了半月。
心里惦记着萧逸云,江小书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他蔫儿吧唧地推开门,却发现这小小的茅草屋居然热闹得很。
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地方,紧紧巴巴地挤进三个人,此时江小书一进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一个衣饰华贵的翩翩佳公子站在屋里,身上穿着玄色织金锦袍,腰间系一条白玉带,还坠又
一块古玉腰佩。江小书只看他一眼,就感到一大股扑面而来的钱臭味。
齐小狗正盘腿坐在床榻上,脸色阴沉沉地,跟泄愤一般大力嚼着块馒头。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别人管我!”他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一边生气地直嚷嚷,一边挥舞着手臂,跟个赌气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见他这样,华贵公子也不恼,只走上前去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了齐小狗的左边脸颊,好看的桃花眼笑得眯起来,“你个小兔崽子,倒是说说我是不是‘旁人’?”
齐小狗被他掐的大叫起来,“哥!你放手,你快放手啊!齐楚!!”
齐楚松开手,又轻轻拍了一下他脑门儿,斥道,“没大没小的小混蛋。”
江小书被这场面弄得一头雾水,低声咳嗽了一下,想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宁公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江小书转头去看,只见秦墨了居然也在这茅草屋里,只是他刚才一直站在角落的阴影中,又没说话,注意力全集中在齐小狗身上时,江小书完全没注意到他。
“秦……”江小书微微一哽,“秦公子。”
秦墨了微微含笑。
这时齐楚也转过头来,对江小书礼貌一笑,颇为fēng_liú俊雅地颔首道,“在下齐楚,家弟这段时日有劳宁公子照料了。”
齐楚?
放眼当今整个洛阳,试问除了王府的人,还有谁能姓齐?
江小书极其惊讶,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和自己一样嘴贱的齐小狗,这小子居然是王府公子?
齐楚一指齐小狗,见他还在嘟嘟囔囔抱怨着什么,皱眉呵斥道,“铭儿,过来!”
齐小狗看了看江小书,又看了看自己兄长,表情十分纠结,隐约还有点难堪,反倒像他这个王府公子的身份十分丢脸似得。
见他不听话,齐楚也无可奈何,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地对江小书道,“家弟一向顽劣不堪,宁公子见笑了。”
江小书此时的身份不过是个萧门小杂役,他堂堂的王府世子却仍然客客气气称他为“宁公子”,江小书一时有些吃惊。
“铭儿,你往后跟着二门主,可不得再这般任性无礼了。”
齐小狗一听更加羞愧难当,一手捂住自己脸,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哥,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二门主?”江小书纳罕地想,听这语气,齐小狗是被萧毓收为关门弟子了?
从小杂役一步跃至萧毓亲传弟子,虽说跨度有点大,不过他既然是王府公子的身份,也就没什么不可能了。只是之前齐小狗和他说过,来萧门本就是想入到萧毓门下,现在得偿所愿了,为何还一脸难堪的表情?
“萧毓与我素来交好,你早说是想来萧门,告诉为兄一声